如果是她,恐怕當時就崩潰了吧?
而權簡璃,竟然能夠堅強的走到現在。
忽然間想起在溫哥華的時候,他看到幹媽時,眼裏的憎恨和恐懼。
原來,當年的真相,竟然如此令人發指!
她顫抖著指尖,輕輕撫摸上了道似顯非顯的傷疤,瞬間紅了眼眶,一陣陣心疼。
“對不起權簡璃,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會這麼可怕……”
她的淚光閃爍看在他眼裏,說不出的刺眼。
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她的這種安慰和同情的話,而是要站在他身邊,相信他,陪伴他的承諾!
“不用你可憐我!”他憤然別過臉去,不願意再看她。
林墨歌微微歎息一聲,“可是這些事畢竟都已經過去了啊,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是麼?而且這些年來,也活在自責和內疚裏,沒有一刻是開心的。當初的她,也隻是為了想要解脫吧?”
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嗓音微微哽咽,“權簡璃,放下吧好麼?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我不想再看著你這麼痛苦下去了……仇恨是一把雙刃劍,你恨著她的同時,自己不也在備受煎熬麼?所以,讓自己輕鬆一些吧……我……”
她想說,我會陪著你的。
可是,卻被他生生打斷。
“直到現在了,你還在為她說話!?”他憤怒到了極致,整個人都如同癲狂了一般,“好了!這個問題以後永遠不要再提起了!總之,以後不許你再和那個男人來往!……”
他說的,自然就是林初白。
她呼吸一緊,沒有再說什麼。
讓她不再跟初白聯係,顯然不可能。
可是,不是隻剩下不到一個星期了麼?隻要這一個星期之內不再發生什麼事就好了啊。至於交易結束後,他便會娶他的蝶兒了吧?
那個時候,哪裏還有心思再管她的私事?
一想到這裏,便才將憤怒壓製下去一些。
而且,現在的他,不過是想要用憤怒來偽裝落寞和悲傷罷了。所以,她並沒有生氣,反而更加心疼他。
心疼,卻不敢接近。因為害怕他會不顧一切,咬傷她。
因為這是動物的防禦本能……
他終究,需要時間來獨自療傷,獨自舔舐著那重新被翻開的傷疤……
本以為可以用初白糊弄過去小星星打來電話的事,卻不料更引起一場大戰。
早知道如此,她就想別的借口了……
權簡璃徑直轉過身去下了床,光著腳丫踩在地毯上,向著玄關走去。
不發一言。
俊美的臉上,越發冷峻的讓人心寒。
倒讓她想起一個笑話來,男人不都這樣,恩愛過後,提著褲子便不認人。
這一刻的他,倒是與之前的他別無二致。
依舊是那個冷漠到沒有人性的權家二少。
不過,他難道要這副樣子出去麼?
這……
林墨歌眼睜睜看著他打開了門,然後,手探出去,下一秒,竟然神奇的提了兩個袋子進來!
“這……你怎麼知道外麵有袋子?”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卻不作聲,邁開修長的雙腿走回了床邊,將一個袋子扔到了床上,高貴而削薄的唇緩緩輕啟,“換上!”
說罷,轉身從另一個袋子裏拿出了一套西裝,一件件換上。
動作優雅得如同昨天晚上那個野獸般瘋狂的人不是他一般。
林墨歌看一眼床上的袋子,再看著他麵色凜然的模樣,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本是無意的,卻沒想到再次提起了他心頭的傷。
她想不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能猜測得到,一定是慘烈至極。否則一向心性堅定的他,也不會時至今日還會如此恐懼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看他再這樣痛苦下去了。
仇恨也好,回憶也罷,隻有真的放下,他才能活得更輕鬆一些啊。
那蜜色誘人的背影,在她眼前一寸寸被得體的西裝覆蓋,也讓她收回了心神。
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的男子,終究不該是她的。
她能仰望的,也隻有他冷漠倔強的背影了吧?
將袋子裏的衣服拿出來,不用想價格也是昂貴到離譜。
可是現在若說些再還錢給他的話,會不會再激怒他?
罷了,反正她的衣服已經被他扯壞了,就當是賠償好了。
不過,這送衣服的形式,倒是有些熟悉。該不會,昨天晚上嶽勇也來過了吧?
一想到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嶽勇都會趕來送衣服,這種感覺,真讓人心裏發虛。啟不是她與他做了什麼,嶽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這廝不是一整晚都跟她在一起的麼?什麼時候打的電話?她怎麼沒有看到?
還是說,他與嶽勇已經可以做到如此心有靈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