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經被迷了心竅,又如何會明白嶽勇話裏的意思呢?
甚至現在,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
嶽勇跟著璃爺進了病房,權老爺子剛好醒著。
看到權簡璃,目光驟然神采奕奕,“老……二……”
“爸,是不是感覺好一些了?”權簡璃坐了過去,緊緊抓著權老爺子的手。
因為前幾日,權老爺子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可是現在都能叫出他來了,而且口齒還清楚了不少。
權老爺子微微點頭,“好些了……你怎麼……這麼……憔悴?”
“我麼?可能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吧。爸,您就不要擔心我了,別胡思亂想,好好養好身體,知道麼?”權簡璃輕輕拍著他的手,父子二人難得的親近。
嶽勇安靜的站在一邊,剛才回來的時候,璃爺就已經吩咐過,剛才發生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嶽勇知道,璃爺是不想讓這事傳來老爺子耳中,再傷了老爺子的心。
畢竟自己那麼疼愛的大兒子,竟然為了自己的命而想要了父親的命,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過的。
“爸……給你添麻煩了……家裏……公司,全……全都靠……你了……”權老爺子說話間已經老淚縱橫,“爸過去……對……對不起你……”
“爸,別說這些了。再怎麼說您也是我的父親……”權簡璃話說到一半,卻哽咽了。
一句對不起,雖然微不足道。
可是於他來說,卻是極大的補償。
似乎因著這一句對不起,這些年來對老爺子所有的怨恨,便都減輕了。
父子二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著,沒有再說一句話。
可是,卻勝似千言萬語。
關於結婚的事,權簡璃也沒有說,因為他知道,老爺子不喜歡蝶兒,自然不想讓他娶蝶兒進門。
若是說出來了,恐怕隻會刺激到他。
所以便緘口不提。
一切等老爺子出院以後再說。
三十幾年來,父子二人像這般平和的時候,少之又少。卻因著這一場病,很多東西都變了……
一個人,隻有在跌入穀底的時候,才能看清楚誰對自己是忠心的,誰是逢場作戲。若是沒有這一場大病,或許權老爺永遠都不會明白,真心對惦念他的,隻有這個從小被他忽視了的二兒子。
無論是那個被他疼了幾十年的老大,亦或是陪伴在他身邊,事事順著他意的吳玉潔,都不過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罷了。
尤其那吳玉潔,自他住院後,竟然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他,著實令他心寒。
若不是看在這些年陪伴的份上,他真的連遺產都不會給她。
父子二人就那樣靜靜的坐了許久,等到護士說老爺子要休息時,權簡璃才帶著嶽勇離開。
出了醫院,才發現天色已近傍晚。
“璃爺,要回老宅?還是去酒吧……”嶽勇很貼心的問了一句。
因為明天就是婚禮了,璃爺的心情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所以他才會問璃爺,是不是要去酒吧。
權簡璃目光深沉看著遠方,如鹹蛋黃般落日,正緩緩的向著地平線下滑落。
不知為何,他麵前浮現出了那母子二人生氣時紅撲撲的臉蛋,心頭,竟然一暖。
“去學校。”
嶽勇沒有再說話,緩緩發動車子,向著學校駛去。
某考試院外。
一輛拉風的紅色跑車停在路邊,林初白慵懶的靠在車前,雙手插兜,額前的碎發淩亂垂落。卻妖嬈得令人驚歎。
夕陽將他頎長的影子拉得更長了些,在地麵上變幻出瑰麗的姿態。
過往的行人不時駐足,看向他的目光裏,都是不加掩飾的傾慕和欣喜。
可他卻根本不在乎,畢竟這樣的眼神洗禮,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林墨歌帶著滿身疲憊從考場走出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那妖嬈的身影。
心底,升騰起一股暖意,嫣然笑著向他走去。
出了考場的人群中,隻一眼,林初白便鎖定了那抹淺白的身影,如同萬千野花中孤立的一朵百合般,出塵,秀麗。
隻那一身氣質,便出落得一塵不染。
“墨墨!”林初白勾起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那雙桃花眼裏射出幾萬道電光。
滋啦滋啦直冒火。
卻在下一秒,看到林墨歌低頭匆匆走來,甚至用手裏的書擋住了側臉,“我說大哥,你能不能不這麼引人注目啊?丟死人了……”
說話間已經快速的鑽進了車裏,砰!
重重將車門一關。
林初白那優美的唇角弧線僵在了嘴角,狠狠抽了幾下,再看一眼那些滿眼桃心的路人,衝著她們拋了個媚眼,這才鑽進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