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致還在喬成義懷裏瑟瑟發抖。喬成義盡力將林景致護在懷裏,就像護犢的野獸,惡狠狠的盯著傅清泓。
傅清泓被那眼神看的心驚,被林景致的恐懼和憎恨震的心顫。
傅清泓張了張口,過了半晌,在問出自己想問的話:“六年……六年之前,她就是這個樣的嗎?”
在他最初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裏,他發誓要守護一生的女人,就是這樣的嗎?
喬成義冷笑著回答:“不是。現在已經是很好的了。”
現在已經是很好的了。那當時的林景致,是什麼樣子的?
喬成義沒有再理會傅清泓,打橫將林景致抱起來,看也沒有再看他一眼,從他身邊經過,離開了。
傅清泓怔怔的在那裏站著,看著地攤上還帶著林景致鮮血的玻璃碎片,隻覺得胸口處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上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清泓的手機響了。他沒有理會。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多少次的時候,傅清泓抬起已經麻木的手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爸爸,你在哪裏?”林宇辰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
胸腔裏那顆被凍的幾乎沒有知覺了的心,此刻終於有了一分的暖意:宇辰。他還有宇辰。他們還是宇辰。那是她和他的親生骨肉,他們唯一的血脈聯係。
傅清泓又在房間裏站了一會兒,等到手腳沒有那麼麻木之後,從酒店裏開車離開。
回到千島湖,船還沒停穩,傅清泓就急匆匆的下了穿,張開胳膊用力抱住跑過來的林宇辰。
“爸爸。”林宇辰叫。
“嗯。”傅清泓抱著林宇辰,用力的嗅著他身上沾染著的林景致的熟悉的香氣,“宇辰,爸爸在。”
傅清泓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悲傷和無力,林宇辰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這樣的傅清泓讓林宇辰也心疼了,他抱著傅清泓,沒有開口跟他鬧騰著找媽媽。
傅清泓閉著眼睛,一滴清淚從眼角溢出來,滴落在林宇辰背後的衣裳上,很快消失不見。
……
林景致如今的狀況比六年之前要好的多,起碼她現在的意識還是比較清晰的,還沒有瘋。
喬成義將她帶回家裏放在床上的時候,她看著喬成義,還能彎著嘴角,微笑著叫出他的名字:“成義。”
隻是叫完之後,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天花板,孔深孔洞無物,淡漠荒涼的讓人心驚。
喬成義鼻子一酸,拿了鑷子和碘伏來給她處理傷口。
處理完傷口,喬成義拿繃帶給她幫紮好傷口,握著她沒有受傷的幾個手指安慰:“景致,現在沒事了。睡一會兒吧。”
林景致沒有說話,眼睛仍舊直直的看著天花板。
喬成義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沉默了許久。慢慢的,喬成義發現林景致的臉色似乎好了許多,臉頰上泛起幾分燕紅,手也越來越熱乎……不對!
喬成義心中一驚,立刻伸手去摸林景致的額頭:燙的厲害!
喬成義皺眉,立刻那麼體溫計給林景致夾在腋下。林景致很聽話,讓她抬胳膊就抬胳膊,讓她夾體溫計就夾體溫計。可這個時候,喬成義恨不得林景致不聽話,最好是她脾氣上來的時候,直接踹他兩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