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他溫柔地對我說：“痛不痛？”
我還記得他笑嘻嘻地對我說：“是的，不想戒怎麼會把那委國從我身邊趕走，關進天牢呢”
我還記得他眉目間陣陣化不開的陰鬱說：“嗯！會平安的。小花，謝謝你。”
我還記得……他身體的溫暖。
我還記得……我還記得……記得他在委妃閣裏對皇帝說的話……那麼刻骨銘心……
我還記得對他忠心耿耿的狙擊太監身上有一方白色的繡帕，中間扭曲地繡著“李”字……
心裏疾痛……
小鴨……
那麼明媚陽光的笑容，那麼溫暖我的心……雖然有時候調戲我，不屑地看著我，詭異地看著我……寵溺地揉著我的頭發，擔憂著太子，關心著我，很利落地翻個我的窗戶，那個燭光下幫我念信的少年，那個樹上赤手空拳一擊，震落一地樹葉，把我掩埋了的少年那個擋在我麵前保護我的少年，那個對著太子無微不至地照顧的少年，那個對著錦盒變成好奇寶寶的少年，那個中了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那個被關在鐵籠裏，雙眼空洞得少年……
心裏一陣沉悶的痛……
翠管事……
那個嬌媚卻很堅強的女人，我老是不聽你的話，害你老是為我擔憂不止……真的對不起！來生就算喝了孟婆湯，還會尋找你的身影，再當你的女兒，好好孝順你……
白麵書生……
他是不是和我一樣孤單……來到這樣的世界，一個人孤零零地，連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心裏有無盡的濃雲，需要一點光來破開那片陰暗，那再是老天給我和你在一起的一分或一秒，我都是你的陽光……我將破開你的陰雲，給你一個晴朗的天。
我還記得那落櫻陣陣，白麵書生執扇於花雨下……
還有奶媽……小豆……小芽……
還有好多人……好多人還沒來得及去想！
一切！一切都逐漸在我麵前消失……
記得！要喝孟婆湯！
切記！
切記！
“喂！”
“喂！你……想夠了沒有……”灑脫的語氣，夾雜著淡淡的慵懶。
隱隱約約有聲音！是黑白無常嗎？ 我應該是死了吧！
“想了那麼多人，怎麼就沒有想到我……”
聲音好似來自遙遠的地方，但是卻像是在耳邊……那麼清晰……
“我送你回去吧！不要再回來了！”這聲音很熟悉！我還記得那時在密道裏，日光燈下，那個會讀心術的男人，就是用這樣的口氣，慢悠悠地對我說：“你會死！”
不要再回來？我也不想再回來了……但是……我的心有牽掛啊！回哪裏？家裏？我已經死了
“回去吧！不用牽掛！如果還那麼牽掛，那麼給你三個月你隻要找到琅奇的靈魂，你就可以回來！要不然就永遠留在那。”大魔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努力地睜了睜眼睛，一陣刺眼的光射進眼睛……眼睛一陣疼痛，淚嘩啦啦地流出，胸口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又要開始死去……
死去前，隱約看到自己還在水裏，不過是被放在一個透明的球狀物裏，與水隔開來。球狀物，旁邊，大魔王被包圍在一團柔和的光中，靜靜地看著我……
……
……
……
“歐歐！歐歐！你怎麼了！”
胸口還在劇烈地疼痛。但是我居然聽到歐媽媽的聲音，是死前的幻覺嗎？那倆個黑白無常怎麼還沒來帶我走？是不是跑去看穿越小說，看到忘記了上班了？
“喂!歐爸爸嗎？嗚嗚嗚嗚……歐女兒她剛才說她胸口痛，然後就暈倒了。”
啊！多麼熟悉的說話口吻啊！歐爸爸，歐媽媽和歐女兒！
“嗯！嗯！打急救……救護車……！嗚嗚嗚嗚……”歐媽媽聲音明顯帶著哭腔。
歐媽媽掛了電話。聽到他混亂的氣息，還不斷地吸著鼻涕的聲音。
一會……
“急救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偶的媽媽啊！我都死了，哪還有時間急救？我都死了……我都比他急了。
“哦！120！120！”歐媽媽恍然大悟，“嘀嘀嘀”地撥打著電話。
唉……實在拿歐媽媽沒轍。
“喂！嗚嗚嗚嗚……”歐媽媽泣不成聲：“我女兒說她心口疼，然後就暈倒了……”
何止暈倒……還死了。
“地址是……！嗚嗚嗚……”歐媽媽鬼哭狼嚎！
這時，我想到的是翠管事……雖然擔憂著我的身體，但是卻沒有像歐媽媽這樣哭哭啼啼，而是默默地帶著我四處尋醫。
胸口的疼痛感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