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說?”她無奈,“你應該提醒百裏夜,這麼做是不對的!是有違原則的!”
“不!”徐德再搖頭,繼而斬釘截鐵道:“少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對於少爺,我們做下人的隻有絕對的服從,從來不會提出質疑。所以,少夫人!少爺信您,我便也信您。更何況……”他做了個深吸呼——“更何況,從打見麵的那天起,我就覺得,你是有資格成為百裏家少夫人的!不論家世背景,隻論您個人的氣場和魄力!”
話說完,徐德起身,隨手在桌子上按下一個鈕,很快就有個丫頭從樓下上來。
“你跟我來,整理一下百裏財團的資料,晚些時候給少夫人送過去。”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走開,喬季卡“哎”了一聲,然後衝著那轉過頭來的丫頭道:
“你先下去吧!資料不用準備!”
那丫頭的目光中略有疑問,再看看徐德,待對方點頭,這才恭了恭身,自顧離開。
徐德也轉過頭來,看向喬季卡,隻聽她說:
“不用費力再整理了,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能記下來!”
話畢,微頓了頓,再開口,卻是一字不差地將徐德之前所述一一道來。
徐德的表情從疑問轉至驚訝,再到大驚,再到嘖嘖稱奇。
直到喬季卡將那些極難記又容易混淆的數據一字不差地默了下來,他不得不發出由衷的讚歎:
“少夫人!你不虧為百裏家的少夫人啊!”
而與此同時,在這內廳另一側的樓梯口,百裏夜正倚牆而站。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是喬季卡的側影。
那個麵容清麗的女子正揚著小巧的鼻子,唇角一動一動,認認真真地默誦著有關百裏家族和財團的極其數據化的信息。
喬家破產的細節他不清楚,但是這一刻百裏夜卻覺得,如果當時的喬家由這個女子來做主,就定不會是今天這種局麵。
在這之前,或許他對喬季卡有過同情,有過感激,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憐惜。那麼從現在起,他對她就生出了由衷的讚許。
沒有打擾內廳裏兩人,百裏夜悄然離開。在這別墅第三層的書房裏,一通電話撥出,接線的人恭敬應聲,但聽得百裏夜道:
“喬家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回答馬上傳來——
“少爺!”聲音低沉,卻不失恭卑。“喬家之所以破產,主要是是因股東內鬥。有人挑起紛爭,導致大部份股東對喬老爺子不滿。更有人故意以低價拋售股票,致使大量股份外流。但喬家其實是可以翻身的,雷諾是一個很好的企劃,可惜後期流失,以至於喬氏最終走向破產。”
百裏夜一直不語,這個答案與喬季卡所說的沒有出入。
“股東事件是因何而起,雷諾如何丟失,我要這兩個答案!”
電話那頭頓了頓,然後道:
“少爺,我這邊已經著手調查喬小姐……哦不,是少夫人的前……前……”那人吱唔了好半年,聽這話是想說少夫人的前男友。但一想到正跟自己對話的人是人家現任丈夫,而且還是自家老板,這才前了半天也沒有說上來。
“在調查齊樺?”百裏夜自然接口,之前的吱唔當做沒聽見。
那頭的人長出口氣,趕緊道:
“是!正在查他。那幾個拋票的股東與他走得很近,若不出意外,這件事情應該是那位齊先生在背後主使的。現在還在搜集證據。另外,雷諾案子的丟失也與齊先生有關,我們派出去的人了解到,有人看見喬氏宣告破產前三天,齊先生有出入其總裁辦公室。而那時候,已經是夜裏。”
百裏夜“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再問:
“什麼時候可以給我確切答複?我是說,要證據確鑿。”
“少爺!三天!”對方答得肯定。
“好!”百裏夜點頭,“就三天!三天之後主動聯係我!”話畢,收線,然後低頭沉思,久久不語。
齊樺!如果真如喬季卡所料,喬氏的股東是受了他的鼓動才在企業內部滋事,並且也真是齊樺偷走了雷諾企劃。那這個事情該如何處理,還真得好好想一想。
想來,喬季卡既然能跟他提出請求幫忙,就斷不會隻是送上法院這麼簡單。
那女人此這次事件家破人亡,如今嫁進百裏家,想要做的,應該就是報仇吧!可是這個仇,該如何來報呢?
……
百裏家實在太大,以至於百裏夜回來幾個小時,喬季卡根本就不知道。
她還以為對方依然在外頭忙碌,在別了徐德之後,自己就回了四層的臥室。
牆壁上幾隻按鈕已經能夠熟練操作,手指敲落間,屋子裏隱形的隔斷或升或降。有紫色的紗幔被她放下來,圈起了一小方天地。再撤掉頂空的遮光布,讓月光和星光一齊灑下來,透過水晶篷頂,散了一屋子的光輝,浪漫得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