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出她的異樣,百裏夜伸手攬過她肩頭,想了想,輕聲道:
“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出去看看。”
她沒有異議,眼睜睜地看著百裏夜跟方天一起出門去,這才想起,當初喬氏出事,她幾近崩潰。是由齊樺出麵領出了父母的骨灰,安置在東郊墓園。她去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勇氣去第二次。
也就是十分鍾的時間,百裏夜回來,什麼也沒說,直接接過她手裏的衣服拉著人一起下樓。喬季卡幾次開口中想問,但直到百裏夜親自開的車子都已經駛向回到帕堤莊園的路上時,也沒能問得出來。
不是她不痛快,隻是有些事情一直刻意去回避,慢慢的,就成了心裏揮之不去的病痛。父母是她心裏的結,連同那個姓齊的王八蛋,都是鬱結在她心裏的死結。
墓園的事,想問,又怕出了太大的事,問了也是白問。喬季卡,她有些時間總是會忘記自己已經是百裏家族的少夫人,總是會忘記,坐在自己身邊認真開著車子的人,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其實說到底,隻是她對這一場婚姻還存有疑慮,隻是她還把這一切都固定在那紙契約之上。婚姻在實際意義上是假的,所以她沒有資格去要求百裏夜幫忙。
“在想什麼?”身邊人突然開口說話,竟把陷入沉思的女子嚇得一個哆嗦。
百裏夜對她這反應十分無奈,隻道這個女子不是膽子小,她根本就是神精脆弱,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讓其渙散。他很想盡力去保護她,去調解她的情緒和精神狀態。本以為已經有了一點點成績,但今日莊園發生的事,卻好像又把這一切都打回了原點。曾經做的那些努力,白費了。
“我會勒令徐德明天一早就回美國,還有那個給你送藥的丫頭,以後你不會再看見他們。”他自顧開口,說著自己的安排。
不想,喬季卡這一次反應到是挺快的,一聽這話連連搖頭:
“不用不用!百裏夜,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徐德在百裏家工作了幾十年,如果因為我的原因就被送走,我……我覺得……覺得,不太好。”
她的話也隻能說到這個程度,因為怕的,是百裏夜那個貴為小國公主的母親。她還記得新婚當夜,那人比百裏夜還先進了她的房間,那種盛氣是她沒有辦法招架的。不過三年而已,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百裏家族有任何改變,包括下人的調離,這也是不可以出現的。最好的狀況,就是她怎麼來的,再怎麼走,三年之後,讓這個家族一切恢複出初,就好像她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
“喬季卡!”身邊有個十分嚴肅的聲音傳來,是百裏夜。他很少這樣直呼其全名,以至於喬季卡三個字一出,她竟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知道他是在叫誰。百裏夜無奈,她那點小心思沒躲得過他的眼,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就隻好一聲長歎,再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怕什麼!跟你說過多少次,什麼都不要怕,凡事有我,隻要我在,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這話喬季卡到是很快就接了過來,她說:
“是啊!隻要你在,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可是你若不在呢?百裏夜,我們終有一天是要分開的,我不能太過依賴你而生存,要不然,等我們分手,我該怎麼活下去?”
百裏夜不再勸了,他突然覺得這樣沒有意義。這女人沒個勸,認死理兒。就因為那一紙契約,她都已經快魔怔了。
可他沒有辦法,他想不出其它更有力的語言去告訴她不要再去想那些。一切有他,他說一切有他,可惜,她不信。
“來的人是東郊墓園的管理人。”百裏夜主動打開話題,解了喬季卡心中的疑惑。“說是你父母親骨灰的寄存期限已經到了,目前沒有人去續繳接下來的費用,所以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費用到期?”這話讓喬季卡愣住,自個兒想了半天這才回過神來,卻是問:“怎麼可能會到期?那種地方交費最少都要20年,這才兩年不到,怎麼可能就到……到期?”話說完,似乎又想到些什麼,趕緊又開口道:“難不成是他反悔?”
百裏夜馬上轉過頭來,想也沒想的就追問她:
“誰反悔?他是誰?”見喬季卡目光中有些閃躲,馬上又緊接了句:“喬季卡,有些事情沒有必要一直躲。你躲來躲去,也躲不過自己的那顆心!到不如都擺在明麵兒上,最起碼咱們兩個把事情說開了,以後我心裏也有個數,省得落更多麻煩。”
他苦口婆心地勸,勸到最後,就連自己都覺得這些話不像是他百裏夜能說得出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