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絕望痛苦的臉,他的心像有一塊石頭壓下來一般難受。
“烈沒事,他好好的,他在家。”他的聲音很低,很溫柔,一手輕輕的攬過她的肩,將她摟在了懷中。
他的眉毛深鎖,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
“不,我看見了烈的屍體,他就在我的不遠處躺著,他在叫我,他在叫我去救他啊!”她忽然睜大了雙眼,重重的推開了他。
“馨,你清醒點,這裏是我家。烈沒事,那是你的幻覺!是幻覺!”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了出來,雙眼布滿了血絲。
他強硬的扳過她的肩,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聲音微微有些嘶啞:
“聽話,咱們回房間去休息,好不好?!”
他記不起來了…多久以前,他曾經對另外一個女人說了同樣的話。
季扣扣沒有再掙紮,她臉上的神情漸漸緩和下來,任由他拖拉著朝二樓走去。
她的目光無神的注視著前方…
他的話像魔咒一般,使她的心漸漸平和下來。
“我還能見烈嗎?!”她的眼眶泛滿了淚水,聲音很細,帶著一絲請求。
“當然能。等你病好了,烈就會來接你。”他長籲了一口氣,她的目光如純真的孩童,使他有絲不忍心。
季扣扣點了點頭,這才重新閉上了雙眼。
南宮焰靜靜的坐在床邊,眼裏掠過一絲痛苦。
他完全沒想到,那次事件對她打擊這麼大!
她,似乎還沒有走出那個陰影。
未來的日子…他連想也不敢想。
第二天一大早
偌大的大廳裏,一個女人神情不安的站在沙發前。
胡俐有些不安的抿了抿下唇,正對著她的男人一言不發,麵容冷若寒霜。
“給我一個解釋。”南宮焰沒有看她,修長的手指十分自然的翻著大腿上的一份早報。
他的手微微一滯,見對方許久沒有反應,不覺不悅的掃了她一眼。
“呃…是,是這樣的。我回房間裏取個東西,然後就,就離開了一會兒…”她的聲音吞吞吐吐,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
她害怕這個男人,他的目光足已使她心驚膽戰。
“很好,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能珍惜。”南宮焰將手中的報紙重重的扔在了沙發上,麵無表情的走上了二樓,留下一臉慘白的女人。
他是個果斷幹脆的人。
在他的字典裏,永遠沒有狡辯。
他隻要一句話,隻允許一次機會。
“你醒了?!”他走進了房間,卻見床上的人兒睜著一雙大眼,愣愣的注視著天花板。
他習慣性的在她床頭坐下,麵色漸漸緩和了下來。
季扣扣點了點頭,她不想說話,不知道為什麼。
“等會兒我要去公司,出門前我會叮囑琴媽和特護給你準備好早餐,如果沒有別的事,你最好不要下床。”他的語氣有些公式化。
他喜歡用“最好”這個詞。
這是一種分量很重的建議。
季扣扣茫然的看向他,良久後,木然的點了點頭。
她渾身沒力,哪怕是稍稍的挪動,都使她感到吃力。
南宮焰皺起了眉毛,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探究似的看向她,沉思了一會兒後,悄然站起身,輕輕的走了出去。
“琴媽,她就交給你了!我去公司一趟…”他漠然的看了琴媽身後的女人一眼,徑自大步走了出去。
黑色的名貴汽車緩緩地在公路上行駛著…
他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煩躁的撐著下巴。他在猶豫,她是不是需要一個心裏醫生?!
可是,她的情緒尚不穩定,他又害怕這樣會適得其反!
她無神的目光,飽含淚水的眼睛,憔悴的小臉出奇般深深的刻在了他腦海中。
該死的,為何他腦子裏總是浮現出那張淒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