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行李放了下來,一雙痛苦的黑眸隔著墨鏡緊緊地望著她。
季扣扣怪異地掃了他一眼,這才指了指最前方的房間,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地說:“你住那個房間吧,還有,我不需要你照顧我什麼,以後,我們互不幹涉自己的生活。我有晚睡晚起的習慣。”她一口氣說了很多,末了,怔怔地望向他。
她總覺得這個人有些怪怪的,他沉默思考的模樣,常使她腦海裏浮現出另一個影子。
查瑞斯沒有說話,他隻是點了點頭。
“好吧,我去睡覺了,你慢慢熟悉環境。”季扣扣一手拿起本雜誌,懶洋洋地走進了她的房間。
她將房門徐徐關上,眼裏閃爍過一道沉痛的光芒,倒在了上麵。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他應該過得很好吧,又或許早已經將她忘了?
季扣扣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是她太癡,終究忘不了。
查瑞斯皺了皺眉頭,屋子裏很亂,隨處可見女性雜誌和一些無聊的時裝書,茶幾下放了整整一箱泡麵。
看來,她的生活實在糟糕的可以。
這個女人,到現在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將茶幾下的[泡麵全扔到了外邊。
“吃飯了。”他敲了敲門,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季扣扣將身上的書拿下,應了聲,雙手撐著腰,走了出去。
她已經習慣了自由散漫的生活,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靜靜地對著黑夜。
她走到了餐廳,一把拖過椅子坐了下來,在看見滿桌子的食物時不覺一怔。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些?”她的聲音抖了一下,眼眶悄然泛紅。
“吃吧。”身邊的男人沒有解釋,隻是淡淡地說了聲。
他們吃的很安靜,沒有人說一句話。
“我的泡麵怎麼不見了?”驀地,季扣扣站起身,準備拿張紙巾,她忽然發現整整一箱泡麵不翼而飛了。
她記得她進房間前,還在的。
“扔了。”查瑞斯輕描淡寫地說。
他討厭垃圾食品,尤其討厭她吃。
“什麼?!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是我的夜宵啊!”季扣扣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這個人如此不尊重人?!
她跑遍了瑞士的一條街,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台北那個牌子的麵。
他居然,他居然說也不說一聲,全扔了!
“以後不需要了,有我。”查瑞斯沒有看她,徑自朝外麵走了出去。
季扣扣心下一震,她的唇微微張開,心上突然湧過一道暖流,溫暖了那顆麻木的心。
不知為何,他的聲音,他的神情,總得輕而易舉地使她想起那個刻在心裏的男人。
她呆呆地坐下了,沒有作聲,目光黯淡下來。
接下來半年,他們相處的很和睦,他會做很多事,他會為她料理好一日三餐,她無聊時,他會給她買很多她喜歡的CD聽,他是如此地深知她的喜好!
他甚至知道她睡覺前喜歡喝一杯全濃的牛奶,那是她在南宮焰家裏養成的習慣。
他的話很少,有時候一天也不到三句。可是,有他在身邊,她的心裏莫名覺得很滿足。
一百多個夜裏,她總是重複做著一個夢,夢到一個身影,那張她深愛著、深深痛過的臉。
他會坐在她身邊,述說著他們的過去,說著他的心情。隨後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