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落座,丁依依看著葉初晴的肚子,笑道:“這肚子那麼尖,一定是兒子。”
付鳳儀一聽更高興了,“我也覺得是難得,我們葉家一向積善行德,上天一定保護我們葉家的子孫嘛,依依你也抓緊咯,爭取今年就懷上。”
丁依依和葉念墨互看一眼,有些小心翼翼道:“奶奶,我想先忙忙事業。”
“事業有什麼好忙的,女人當然要在家裏麵相夫教子,事業男人去忙就好了,葉家什麼都有。”付鳳儀顯然不同意。
丁依依覺得這件事一定要和付鳳儀說好,否則後患無窮,所以堅持的再說了一句,“孩子這事隨緣分啦。”
付鳳儀臉上寫滿了不高興,現場氣壓也低了下來,葉念墨抽出一個長約一個手臂的錦盒遞給付鳳儀,“奶奶,在歐洲旅行時一個拍賣會上拍到的一尊佛像,聽說是活佛最喜歡的一尊,依依買下來送給您。”
聽他這麼說,付鳳儀板著的臉才有一絲回暖,她先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洗手,然後回到座位鄭重其事的打開錦盒,抱出裏麵用全金子做成的佛像。
“不錯不錯。”她的臉上終於扯出一點真心實意的笑容,抱著佛像愛不釋手,看著丁依依的神情也不像剛才那麼僵硬,“有心了。”
和付鳳儀吃完飯,葉念墨驅車趕往新家,路上丁依依有點憂心忡忡,“我惹奶奶生氣了吧,這點我做錯了嗎?”
葉念墨抽出一隻手握著她的,語氣淡淡的,“想做什麼就去做,我支持你。”
“我想要重新去進修珠寶設計,雖然我知道我天分不好,但還是想試一試,當初落下太多了。”丁依依望著窗外的夜景,說出自己的想法。
手上力道更重了些,葉念墨道:“我幫你找學校。”
丁依依沒有再說話,而是沉默的低下頭,要想接觸最頂級的珠寶設計就必須要出國,她沒有夏一涵的天分,連傲雪也比不上,而出國念書就要離開自己最愛的人。
他們才剛結婚,自己就做出出國念墨的決定,這樣對於葉念墨是不是太殘忍了,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心裏一直糾結著,一方麵舍不得葉念墨,另一方麵夢想又在叫囂著,她有錢有時間,再不去讀書實現自己的夢想,那就真的晚了!
正不知所措,葉念墨忽然道:“你還有一項學習沒有完成。”
“什麼?”丁依依茫然的看著他。
“跆拳道。”
“噗嗤。”丁依依笑出聲來,她早就把這件事忘記得一幹二淨了,周梅打過幾次電話,都旁敲側擊打聽葉念墨的消息,聽到兩人結婚後才消停了,而她也斷了去學習的心。
經過葉念墨這麼一說,現場氣氛才好了很多,而出國讀書卻始終縈繞在丁依依的心裏。
夜晚諾大的書房裏,葉念墨沒有再看書也沒有再處理工作,他一支一支的抽著煙,灰色的煙霧從他口腔中徐徐噴出,然後在空中消散。
他起身走到窗外,一眼望去是修剪得良好的草坪與花園,忽然,透明的液體打在窗戶上,先是一滴,然後是兩滴三滴。
雨勢漸漸大了起來,景色開始變得朦朧,香煙在指尖快要燃燒殆盡,他卻沒有發覺。
當初他決定送丁依依去國外留學是想為她好,但是結婚以後,****夜夜的相處不僅沒有讓他對她厭惡,反而讓他更加愛她。
那是一種找到靈魂伴侶的感覺,而如果她走了,哪怕是一天他也覺得心很空。
煙霧在空中彌漫,他伸手抓住了最後一縷煙雲,眼神卻黯淡下來。
丁依依的夢想是如此的脆弱,他一手就可以抓住,隻要他堅持不讓她去,隻要讓她懷孕,那麼她就會放棄自己的夢想,可是真的要那麼做嗎?
讓她日複一日的生活在葉家的牢籠,將她養成和那些隻會聊名牌的貴婦一樣,這些又是他所期待的嗎?
沒有人回答他,夜色濃濃,良久才傳來一聲重重的歎息。
次日,丁依依起床給葉念墨做早餐,簡單的三明治搭配牛奶,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弄得不好。”
葉念墨一口一口的吃著,直到最後一口吞咽下肚才道:“味道不錯,有進步。”
吃完早餐葉念墨就去上班了,在玄關穿好鞋,丁依依有些扭捏的站在原地,手一直撥弄放在玄關旁邊的金錢樹。
葉念墨看得好笑,不動聲色道:“我走了。”
看他出門,丁依依眼神裏有些沮喪,暗想著剛才就應該像送丈夫離開家的妻子一樣給他一個早安吻,正想轉身就聽見鑰匙轉口的聲音。
她詫異道:“忘記帶什麼了嗎?”
葉念墨西裝筆挺,嚴肅道:“你的好心情。”
她笑得開心,不在猶豫,上前圈住他的脖子送上了溫暖。
葉念墨離開,她又跑到了二樓的陽台,光著腳丫看著葉念墨的車子倒出車庫,消失在鬱鬱青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