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是瀟瀟,她也頓了一下,然後走到她身邊,對著唯塊鏡子補妝。
丁依依雙手抓著盥洗盆的兩端,她看著鏡子,盡量不讓自己注意身邊那張討厭的臉。
瀟瀟的電話又響了,她接起來,“佟總,我雖然能幹,但是再也不想攬下那麼多工作了,我每天加班到九點才下班,我的工作已經排到了明天,你還想我做什麼呢?”
她掛下電話,丁依依能夠感覺到她的怒火,於是更加沉默,隻想等她走後給自己一個私人空間。
“你知道嗎?”瀟瀟沒有走,反而第一次主動開口和她說話。
她轉過頭,看著丁依依,“再找一名翻譯是我提出來的,因為我也是一名翻譯,但是現在找你進來我還是這麼忙!”
丁依依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隻覺得眼淚都快要忍不住了,隻要再有人對她說一句話,無論是什麼,她都會哭出來。
十分鍾後,她低著頭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瀟瀟又不在了,估計是又出去忙活了,她直接走到秘書處,“我想請假。”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不舒服嗎?”秘書關懷的問著,她也覺得同事們對待丁依依有點過於疏遠了,也怪她那時候一下子腦袋發熱,把丁依依是總公司老板妻子的事情說了出來,反而讓其他同事故意疏遠丁依依。
有時候,麵對自己沒有辦法跨過的橫溝,人們就會選擇抱團去嘲笑和抵製已經過岸的人,好像抱團就能夠證明自己是正義的一方。
丁依依回到座位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走到辦公司外麵後才發現自己沒有拿鑰匙,剛轉身就聽到辦公室裏有同事在討論她,“你們看到沒有,她背的是香奈兒的包耶,是最新款的。”
“別說了,我也好想任性請假啊,反正今天又要加班,討厭死了。”
丁依依沉默聽著,連鑰匙也不拿,立刻轉身離開,那些曾經可愛的同事現在在她心裏簡直和洪水猛獸一樣。
出租車上,她終於可以盡情的苦出來。為什麼要出來工作受盡委屈!明明什麼都不用做也可以吃穿不愁!
這樣負麵的想法在回到家門口後總算有了一點緩和,鑰匙落在了桌子上,她隻能打開密碼鎖,打不開裏麵的防盜門。
她索性坐在階梯上,栽種在院子裏的鮮花早上才澆過水,到了下午已經被太陽曬得有點懨懨的了。
夕陽把整個天空染得紅彤彤的,遠遠看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火球,偶爾有一兩輛車子從房子麵前行駛而過,偶爾還能聽到車子裏傳出來的車載音樂。
丁依依把頭埋在手臂之間,她閉著眼睛,什麼也沒有想,隻是這樣坐著,直到一隻手輕輕的摸著她的頭。
葉念墨心疼極了,他不知道丁依依為什麼會坐在門口,隻知道當他看到夜幕降臨,萬家燈火之中她孤獨的被拋棄在一旁,心就被撕扯著。
他摸摸她的頭,然後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麵前,隻要他低頭,就可以看到她烏黑的頭發以及脆弱尖細的下巴。
進了屋子,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忙東忙西,隻到她在逃避談話,但是他顯然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她,“來。”
丁依依現在最怕聽到這句話,她在心裏想著對方會問自己什麼問題。或許會問自己為什麼神情沮喪?會逼迫自己把在公司發生的不開心事情再說一遍,或者會讓自己立刻辭職。
她別別扭扭的坐到他的側麵,“我隻是忘記帶鑰匙了。”
“吃飯了嗎?”這是葉念墨第一個問題。
她微微愣怔,搖頭,“想回家吃,忘記張嫂今天請假了。”
“餓了嗎?”這是他第二個問題。
她想了想,點頭,“現在有點餓了。”
葉念墨起身,從桌子上拿過鑰匙,“你有一路的時間可以想想要吃什麼。”
“就這樣?”丁依依睜大了雙眼,“你沒有什麼要問的了嗎?”
葉念墨失笑,卻重新坐了回去,“你現在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丁依依搖頭,這些職場上的東西她覺得自己已經夠煩惱得了,並不想再拿這些東西去煩葉念墨。
這一問一答倒是讓丁依依內心的苦悶消散了不少,她主動牽著葉念墨的手,和他出去吃飯。
次日,明明九點不到,路上就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有熱氣襲來,走路的白領身上全部都是汗水。
“你在想什麼?”葉念墨轉頭看著正望向窗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