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渾身都被水淋濕了,火勢倒是小了很多,但是一些試劑可是不能打濕的,她又急忙找東西蓋在試劑上麵。
“朱丹!”李逸軒抓住她的肩膀,“離開這裏。”
她手忙腳亂的整理桌子,“怎麼是你,你先走,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周圍的情況亂七八糟,一瓶試劑接觸空氣以後開始冒出滾滾濃煙,味道刺鼻。
李逸軒當機立斷,把人抗起來往門外走,而全副武裝的同事也已經趕到了。
把人帶離現場,朱丹還幾次想回去,“裏麵還有好多數據,不能就這麼毀了,我必須要回去。”
把她拉回來,李逸軒強製她坐下,“你需要冷靜,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在你能控製的範圍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分心,絕對不會弄成這樣的。”朱丹自責不已,身體濕噠噠的,房間裏冷氣又開得很足,她冷得嘴唇都變紫了。
忽然,李逸軒彎腰把她抱在懷裏,手輕拍著她的背,“沒事了,冷靜。”
對方胸膛裏傳過來的心跳以及溫暖太過於真實,她身體一顫,再也無法強撐鎮定,心慌意亂的感覺也化成難過。
她抱緊他,整個人縮在他的懷裏,尋找著安慰。
火熄滅了,整個實驗室又恢複了忙碌的狀態,損失不算大,一些試劑因為搶救及時都有好好的保存下來,而朱丹也需要接受審問。
審問的過程無聊而夯長,整整三個小時,對方一直在問無聊的問題,什麼是不是故意的,難道她會把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嗎?還詢問交友情況,還怕她是間諜不成。
出了聯合駐紮總部大門,冬青從吉普車上下來,“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逸軒沒有來,這才是正常的不是嗎?那天那個懷抱,隻是南柯一夢而已。
沒幾天,處分就下來了,比朱丹想象中的要輕鬆得多,與此同時,她發現好幾天都沒有看到李逸軒,最後還是偶然得知,他被關了禁閉,而且三年內沒有升軍銜的機會。
她找到冬青,對方沒有隱瞞,“他幫你抗下一部分責任,說是在實驗室裏,他沒有聽從你的指揮,造成試劑被毀。”
“不是這樣的,我要去說清楚。”朱丹憤怒,她不能讓他背這個黑鍋,以後在記錄上有黑點。
冬青一把抓住她,沉聲道:“不要辜負他一片好心。”
禁閉室在一棟低矮的房子裏,無人看守,因為根本就不需要擔心會有人遵守規則。
李逸軒望著頭頂上頭細小的通風口,歎了口氣,“明天不要再來了。”
“既然你可以多管閑事幫我抗下責任,我也可以多管閑事跑來這裏。”朱丹像往常幾天一樣準時出現,在門口坐下。
李逸軒也不管她,“隨你。”
之後兩人不再開口說話,時間流逝,門外響起國歌,李逸軒站起來,朝著窗戶的方向,認真的敬禮。
每當這個時候,朱丹就會離開,但是今天她一反常態,“我有事想問你。”
李逸軒眉頭一皺,隱約覺得她的提問自己可能不想回答。
“你知道那些氣體是有毒的,你吸入後很可能會喪命嗎?”
“知道。”
“你知道你三年內不能升官職對你以後的影響有多大嗎?”
“知道。”
“你為我衝進火場,為我抗下責任,你真的一點也沒有喜歡我?”
氣氛沉重,她緊張得喘不過氣,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突的跳得她難受。
她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著這些場景,回憶著他將她摟在懷裏安慰她,回憶著他在床上的溫柔,騙自己,或許他在無形中愛上自己也說不定。
“抱歉。”
一句話,擊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又是不可能,又是抱歉,又是不喜歡。既然不喜歡,那就為什麼要做哪些讓她誤會的事情,就應該不要管她,任憑她自生自滅才對。
她呼吸急促,心如死灰,“那個人也是韓國人,叫金光沫,大我兩歲,目前是記者。”
房間內沒有傳出聲音,但是她知道他在聽,便滔滔不絕的講起來,“他人很好,很溫柔,總是照顧我的情緒,我們是偶然碰見的,他請我喝酒,然後就聊開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他說他會等我,或許我應該和他試試。”
房間內還是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她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好像等待死刑一樣難受。
良久,淡淡的聲音傳來,“好。”
那天之後,朱丹再也沒有來,而李逸軒結束了禁閉,又重新回到現實生活中。
走廊上,冬青遞過去一支煙,“一天抽這麼多,會短命的。”
李逸軒捏著煙蒂,無所謂道:“想抽就抽,至於活多久,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