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潺潺低聲驚呼，卻不敢抬眼看她。但剛才一瞥下，她見韓芷仙那原本不帶一絲歲月痕跡的俏臉更加容光煥發，好似又年輕了幾歲，周身散發出冰冷而又奇異的氣息，心知她此次閉關定是收益頗豐，內傷應已無大礙，功力更加深不可測。
“我真的教了一個好徒弟！你可知為師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嗎？”韓芷仙的語氣無比的哀怨，但卻也出奇的溫柔。
潺潺深知韓芷仙的脾氣，語氣越是溫柔，事情就越是不妙，當即跪倒在韓芷仙麵前，黯然道：“一切都是潺兒的錯，是潺兒學藝不精，敗給釋空大師，再沒有臉麵去見師尊。”
“所以你就躲在這裏談情說愛了是嗎？你再也不管為師不管虛花門了是嗎？”韓芷仙哀怨的語氣就像是母親在和自己犯了錯的女兒說話。
“師尊！”潺潺垂下頭去，一時間乏言以對。
韓芷仙探手輕撫潺潺的麵頰，緩緩道：“潺兒可知自從你戰敗後，我虛花門在江湖上的名聲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但為師一點都不怪你。釋空大師的武功已臻出神入化的境地，即使為師出戰也未必能贏得了他。他豈會不知我與鍾塵軒去年年末一戰，二人都受了重傷，他這個計策其實早就算好了結果，是要趁我受傷閉關之際，給予我們狠狠的一擊，所以潺兒以後不必再為此事自責了。跟我回去吧，為師會忘記你這幾個月做的一切，我們從長計議。”
潺潺緩緩抬起頭，像是早就下好了決心一樣，艱難地說：“多謝師尊原諒，但潺兒以後恐怕再難為師尊效力了。”
“你的意思是要留在那個淩子澈身邊一輩子是嗎？哈哈哈哈！”韓芷仙忽然一陣冷笑，臉上現出一絲鄙夷嘲諷的神情，“愛情這個東西真是害人不淺，想當年為師就是中了它的毒，以致今日悔之晚矣。今天輪到我的好徒弟為了它不要自己的師傅了！”
“師尊！不是因為他，是潺兒厭倦了過去的生活。潺兒知道師尊對潺兒的大恩大德，潺兒此生此世無以為報。若師尊能成全潺兒，潺兒願意自廢武功，以表明心跡。”其實潺潺早就知道紙包不住火，遲早有一天韓芷仙會找上門來，而她也早已想好了對策，就是自廢武功，希望韓芷仙看在她再無利用價值的份上放過她。
韓芷仙的臉色變得出奇的冰冷，語氣不含半點感情地道：“我本想晚一點告訴你，但看來現在是不得不說了。我已經找到了程繁的小兒子，若想知道他是誰，就立刻跟我回去。”說罷寒袖一拂，飛身而起。
潺潺呆立當場，來不及多想，飛身迅速向韓芷仙追去，心想，報過此仇才能算真正的了無牽掛。子澈，等我回來。
虛花門內，韓芷仙摒退左右，沉默半晌，才悠悠說道：“你要有心理準備。程繁的小兒子名叫程淩澈，我們一直找不到他是因為他改了名字，他現在的名字是——淩子澈。”
韓芷仙一字一頓、清清楚楚說出來的三個字仿似一把利刃，每一下都重重地劃在了潺潺的心上。
“什麼？”潺潺臉色大變，差點站立不穩，顫聲道：“不，絕不可能！師尊是不想潺兒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
韓芷仙像沒聽到似的，平靜地道：“程淩澈，他一直不屑其父所作所為，因此早年離家出走，改去程姓，把名字拆為姓淩名子澈，直到去年夏天才重回長安。我派人打探過，程家杜總管杜傑廷與他有過幾次往來，他還曾向杜傑廷詢問程家滅門一事，並展開調查，最後確定了此事為我虛花門所為。三個月前，魔門五巨子曾聯合起來想要取淩子澈的性命，被他逃掉，但是杜傑廷卻被金展乾他們抓走。出關後我得知此事，便向金展乾把人要來，如今他就在虛花門中，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他。”
潺潺的身體不住地發抖，聽到最後，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椅子上，臉上血色盡褪。
韓芷仙幽幽地看了潺潺一眼，輕移嬌軀，在她對麵的椅子上緩緩坐下，安慰她道：“你不用緊張，他並不知道成家慘遭滅門一事是你所為，否則他也不會與你談情說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