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抹了一下臉,無奈地說:“小姐,沒辦法了,老板說連柴房都被人占了,甚至大堂上都有人打了地鋪,現在客棧連個插腳的空都沒有了。小姐,我看我們還是找家大戶人家的房簷下避避雨吧。”
“福伯,我看來時的路上劉府的府門比較寬敞,我們就趕到哪兒去吧!總比讓雨澆一夜強啊。”小青也露出腦袋對著福伯說。
福伯點點頭,急忙坐在了車轅上。
馬車內,傅葉雨恨得錯開了牙:“都是這些該死的皇親國戚,特別是那個該死的五皇子,進一次京城帶那麼多人幹什麼?活象個鄉馬佬,京城裏什麼東西沒有偏偏押著那麼多車輛,一占就是整個客棧,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有多顯貴似的。不過這老太後也真是的,不年不節的搞什麼百花宴嗎?害得一路上人如狂潮,道路堵塞,客棧爆滿,一路上吃食貴得嚇人……唔……”
話未說完,小青就急忙捂住了傅葉雨滿腹牢騷的嘴:“小姐,求求你,你就少發些牢騷吧!這些不是我們所能評議的……”
傅葉雨還待要說些什麼,突然‘嘎吱’一聲,後麵客棧的門突然打開了,沒走幾步的福伯臉上一喜急忙跳下馬車:“老板……”
昏暗的燈光下,老板打著一把竹骨傘提著個燈籠朝他們走來,福伯急忙迎了上去:“客官真是對不住了,今兒實在容不下了。今兒雨大,小老兒不忍,想到城西有座土地廟還算完整避避雨是絕沒問題,你們若不嫌就去那裏避一宿吧,好歹比別人家的房簷下強。這把燈籠和一些吃食你們拿著,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多保重吧!”客棧老板兒把東西交到福伯手裏便搖搖頭轉身走了。福伯依然恭恭手,透著雨充滿感激地道:“多謝老板古道熱腸……多謝。”
昏黃的燈籠馬掌大的亮光根本照不到多遠,何況雨似瓢潑,福伯能準確地到達城西土地廟該有多不容易。透過雨霧土地廟還算完整,至少今夜遮風擋雨絕沒問題,裏麵似乎還隱隱地透出些亮光。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福伯把馬車趕到廟門前,傅葉雨和小青兩人各抱一些物什便急忙進了廟門。
推開破舊的大門,裏麵的光一下子如水泄一般地照過來,原來是一堆火。傅葉雨順著火光望去卻一下子怔住了,心瞬間跳得頗快。一大堆燃著的柴火旁圍坐了將近十餘人,統一的黑色勁裝,刀劍隱約背在身後,吃著幹糧,臉上默然毫無情緒,滿身透著一股肅殺之氣,神色充滿了警惕,甚至在她們冒然闖進門來時也沒見幾個人動一下眼皮子。特別是斜倚在龕桌旁的一人,黑衣軟綢金絲勾勒,一身華貴嫣然如畫。紫金冠,白玉帶,精致的劍袖旁還繡著一串玲瓏的豔紅茶花,黑色中透著股妖冶魅惑。特別是那張美的似天神般的臉,精致完美,玉顏如醉,那低垂的眼簾長長的睫毛如扇,渾身淡漠冷然如凝成一尊雕像。手裏拿著幹糧正漫不經心地吃,那慢條斯理的動作優雅而華貴,舉手投足,一派貴胄天成。
傅葉雨看得有些眼直,世上還真有如此美侖美奐如玻璃海棠一般晶瑩的男子嗎?驚心動魄的妖,無與倫比的美……
“咳,咳……”一聲聲幹咳刺破神經,傅葉雨如夢中回魂過來。眨了眨眼,火堆旁一中年男子正抬頭直視著她,沒言語,嘴角有絲趣味的笑,眼裏卻有善意。
傅葉雨也尷尬地輕咳一聲,轉身看到小青還有福伯正抱著東西靜站在她身後,見她望來小青臉有鄙視而福伯麵無表情。她知道自己丟臉了,於是腰一挺,聲一朗:“各位大哥有禮了,我主仆三人歸家途中路遇大雨,不幸客棧……”
“進來吧!門口雨急。”中年男子不待她說完便轉過了頭,而其他人更是淡漠得如一粒塵埃。傅葉雨有意無意地瞟了眼那俊美男子,他依然一動不動吃得漫不經心優雅無比,仿佛他們的出現比塵埃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