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邏孽每天都吐血,她蒼白的臉色讓南清宮上下的侍女和侍衛不敢直視,就連凡塵有時候都為之動容。

邏孽卻不以為意,看到他們沉著臉,她卻是淡笑著道,“沒關係,死不了就行”。

每當這個時候,凡塵總是要微微皺眉,但卻不說什麼。

邏孽將放在床榻邊的湯蠱拿起來,喝光裏麵的藥,凡塵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她看著他道,“我還有多久才好?”

凡塵看著邏孽,低聲道,“不知道”。

邏孽不悅的蹙起眉頭,回道,“你可是神仙,而且你答應天帝要治好我,你怎麼會不知道?!”

凡塵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才平淡的回道,“你每日都要按時吃藥,我還會給你療傷,你暫時沒事的”。

邏孽聞聲邁步走下床,她還是赤著腳,但是凡塵卻不再嗬斥她,因為整個寢宮的地麵,都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駝絨毛毯,邏孽晶瑩的赤足走在上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緩步來到凡塵麵前,邏孽一眨不眨的看著凡塵。

凡塵淡淡的掃了邏孽一眼,然後不著痕跡的撇開視線,拿起一邊的茶杯,輕聲道,“你看我做什麼?”

邏孽臉上帶著淡淡的憂色,也許是體虛,讓她整個人都沒了以往的妖氣,而是楚楚的柔弱,她低聲道,“如果我要死了,你會不會覺得難過?”

凡塵拿著杯蓋的手指,不可抑製的一抖,頓了一會兒,他這才抬眼看向邏孽,兩人的視線隔著空氣相交彙,有什麼在他們的目光中焦灼。

不知道過了多久,凡塵忽然移開視線,然後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不會死!”

邏孽微微側頭,就看到凡塵挺直的背影,她唇角微微勾起,但那笑意卻沒有深入眼底。

沒人會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每吐出一口鮮血,體內的真氣就會隨之少了一分,然後身體也越發的虛弱,她一直努力做到無事,不是強顏歡笑,隻是不想讓凡塵看到她不美麗的一麵。

腳下的絨毛暖暖的,又有些癢,邏孽低下頭,看著那滿寢宮的白色,她眨了下眼睛,心尖不由得變得溫暖。

下午的時候,南清宮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如碧。

邏孽躺在床上休息,聽到外麵采心通傳,說是如碧來訪。

邏孽側臥著,聞聲睜開眼睛,然後稍稍有些吃力的翻身而起,出聲道,“請上仙進來吧”。

外麵傳來一陣低低的腳步聲,隨後,房門被推開,如碧依舊一身青色衣裙,她站在門邊,嬌美的麵容上一片冷意。

此時床榻上的邏孽已經換做一副笑意,她看似隨意的臥在榻上,其實她根本就是沒有力氣。

如碧站在門口,與邏孽對視,邏孽勾起唇角,出聲道,“上仙來了,快進屋吧”。

如碧掃了眼屋中地下鋪滿的長絨毛地毯,她表情悻悻的,然後邁步走了進來。

邏孽吩咐采心道,“去給上仙倒茶”。

采心點頭下去,如碧坐在了邏孽對麵的椅子上,不冷不熱的道,“看來你現在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