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邏孽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未能入眠。腦中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傻,也許淺黛那句話說的對,他們才是在千年前就認識的,他們之間的感情……
一想到洛翼那張臉,邏孽馬上蹙起眉頭,心底難過的不行。
胸口發悶,邏孽幾欲喘不過氣來,她翻身從床上坐起,下地來到窗邊,伸手推開窗子,從這裏,她能看到一整輪明月掛在天邊,又圓又白,跟她以前見過的都不同。
邏孽腦中一閃而逝過一個鏡像,曾經何時,院中的搖椅上,她和另一個男人牽著手,抬頭看那並不圓滿的月亮。
這個鏡像一如水中月,一觸就消失不見了,快的邏孽還來不及捕捉。
最近這幾天,她腦中頻繁的出現這樣的,說不上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幻覺的鏡像,已經搞得她快要崩潰了。
邏孽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她不會任由人操控自己的人生,麵色微沉,她忽然想到今天洛翼無意中的一句話,行雲不是溫流的貼身仙女嗎?既然如此,那她就得從這根線入手了。
如此想著,邏孽化作一縷紅光,從寢宮躍出,來到了行雲的住處,然後附身其上。
用行雲的身體,邏孽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月入宮,在月入宮的內殿,附身行雲身上的邏孽,看到了一身月白色長袍的溫流。
溫流見行雲過來,他麵色無異,隻是出聲道,“她還好嗎?”
邏孽微垂著視線,一副恭敬的模樣,低聲道,“妖皇大人最近總是神情恍惚,話也少了”。
她不敢抬頭看溫流的表情,以免打草驚蛇。
溫流聞言隻是靜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照顧她吧,如果有什麼事情,盡管來找我”。
“是”。
邏孽沒多說,隻是緩步往外退去,溫流什麼都沒說,而且似乎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一路退出了內殿,邏孽有意無意的回頭一瞥,這一瞥,她就看到溫流從懷中拿出一抹紅色的絲帕。
這抹紅色刺痛了邏孽的眼睛,她微微眯起視線,眼前一道光亮閃過,然後清楚的看到那紅色絲帕的一角,繡著:多情自是著紅裝。
腦海中迅速閃過幾個畫麵,觀星台前的池塘邊,她坐在橋頭,笑著往池塘中扔著石子,溫流立在她身後;她和鯉魚仙子動了手,栽倒了池塘;還有……凡塵將那抹紅色的絲帕遞給她,他的指尖冰涼,令人詫異。
一瞬間,仿佛那日的事情,全部都躍然腦海,她想起來了!那日,她確實是和溫流,凡塵都見了麵的。
但是為什麼凡塵說沒見過她?絲帕又為什麼會在溫流身上?
邏孽很用力的去想,結果她隻覺得腦袋一暈,堪堪向前栽去。
就在她的身體快要倒地的時候,手臂處傳來一個溫熱的觸感,耳邊是溫流的聲音,“小心”。
邏孽覺得胸口處憋悶的很,像是血液倒流了似的,滾燙的能灼傷她的皮膚。
她皺著眉頭,一聲不吭,而溫流已經道,“是我疏忽了,早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