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嵐快步來到前廳,然後在看到前方坐著的人影時,她的腳步明顯的放緩了,變得小步款款。

太師寧遠航正在和豐牧國七皇子霍封寂說話,感覺到門口出現一抹清麗的身影,兩人同時轉頭看去。

寧嵐穿著一身湖水綠的裙子,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她先是給太師福了一禮,出聲道,“爹”。

然後側頭去看那坐在正位上的男人,笑著道,“寧嵐給七皇子請安”。

霍封寂穿著一身黑色繡著銀色蟠龍的長袍,一張妖異的麵孔上帶著令時間所有女子為之傾倒的好看笑容。

他出聲道,“起身吧”。

寧嵐這才直起身子。

寧遠航道,“怎麼這麼久?讓七皇子在這裏候著你,像什麼話”。

寧嵐出聲回道,“我怕打扮的不好,在七皇子麵前失了禮數,所以就久了些”。

說罷,她向霍封寂看去,然後出聲道,“還望七皇子見諒”。

霍封寂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輕聲道,“沒關係”。

寧遠航道,“你就仗著七皇子大度,不跟你一般計較吧”。

寧嵐微垂著視線,一副恭順的模樣。

寧遠航也是有眼色的人,坐了一會兒之後,他就出聲道,“七皇子,老身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在這兒打擾了,您和嵐兒說會兒話吧”。

霍封寂點了下頭,寧遠航起身往外走去。

寧嵐回身看著寧遠航,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她才長舒了口氣,轉身看向正位上的霍封寂,她馬上換了一副表情,大咧咧的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這聲音,這模樣,簡直跟剛才的溫柔楚楚大相徑庭。

但是霍封寂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大,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道,“感情你又偷著跑出去了,是有人通風報信才趕回來的吧?”

寧嵐一張絕美的麵孔上,大大的眼睛一轉,她坐在寬大的紅木椅上,否認道,“誰說的啊?人家剛才不過是沐浴更衣之後又仔細打扮了一番,這才耽擱了時間”。

霍封寂不無嘲諷的一笑,一雙桃花眼睨了寧嵐的裙下一眼,他出聲道,“仔細打扮?不說你臉上一點胭脂水粉都沒有,你能不能換一雙女兒家的鞋子再出來?!”

寧嵐低頭一看,果然,隨著她大咧咧的坐姿,她那一雙男靴露出了邊角,剛才回去換衣服的時候太過著急,連碧煙都忙忙呼呼的,兩人竟然都忘記要換鞋了。

霍封寂見寧嵐一臉吃癟的表情,他出聲道,“我不在豐牧的這段時間,你又每天都跑出去野了?”

寧嵐不滿的回道,“堂堂豐牧國七皇子,你說話能不能有點措辭?什麼叫跑出去野啊?我是獵狗嗎?”

霍封寂被寧嵐臉上的表情逗笑,他無奈的道,“你有當我是七皇子嗎?”

寧嵐抿抿嘴,這倒是,從她十四歲那年,第一次背著寧遠航,男裝出府,幾經周折之下結實了霍封寂之後,如今已經過了四年,他們私下裏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當著別人的麵兒,卻又不得不顧及著身份地位。

霍封寂上個月被皇帝派去樓蘭,寧嵐已經有段日子沒見他了,倒也想得慌。

側頭看向霍封寂,寧嵐出聲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霍封寂回道,“我剛回來,自己的王府都沒回去,就跑來你這邊了”。

寧嵐心裏麵高興得很,但偏偏嘴上卻道,“切,你來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聲招呼啊,如果我今天趕不回來怎麼辦?我爹知道我偷著跑出去,一定又要罰我金筆背書什麼的!”

霍封寂道,“你這不是趕回來了嘛!”

寧嵐道,“那是因為有我哥在!”

她說的一副理所當然,好像沒有寧寒在,她今天鐵定就栽了似的。

霍封寂看到寧嵐這種表情,他臉上的笑意微凜,出聲回道,“就算寧寒不通風報信,難道我還保不了你不成?”

寧嵐拿眼睛睨著霍封寂,不置可否。

霍封寂忽然一陣胸悶,他火急火燎的趕路,隻為了能早一些看到她,但她卻似乎不怎麼領情。

臉色忽然變得不怎麼好看,霍封寂坐在上座,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著某處。

屋中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就連坐在一邊的寧嵐都覺得有些不對。

半晌之後,她先出聲道,“你從樓蘭回來,給沒給我帶什麼禮物?”

霍封寂也不看她,隻是道,“已經派人送到太師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