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帝不知是被二皇子的話刺激到了,還是真的覺得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坐的不安穩,在發了詔書的當日,便命兵部之人快馬加鞭的趕往了西北。
而葉萱在抽了三皇子解氣之後,也出奇的老實了下來,每日除了去給老夫人請安之外,便是賴在楚淩玥的房間內,看的慕容璟一陣陣的磨牙。
他好不容易能放一段假,可以什麼都不用管的在家裏陪媳婦,可媳婦兒卻被表妹給霸占了。
說好的表妹是青梅竹馬呢,見過青梅搶竹馬媳婦的麼!
這些人中,唯有楚淩玥的日子過得踏實。
有夫君在旁,腹中的小生命也在一日日的茁壯成長,她的日子過得簡直不能更舒心。
不管暗地裏如何的波濤洶湧,至少的表麵上看來,還是一派的寧靜祥和。
隻是表象終究是表象,暗地裏的風波從來都不會停止,就如同這暴風雨前的寧靜,遲早會被一聲雷劈開,而後暴雨傾盆。
八月初七的時候,派去西北的使者終於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期待之中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且還帶回了一個人。
一身盔甲泛著銀光,少年略顯稚嫩的臉龐也被鋼鐵映照的顯現出堅毅的神色。
見到天啟帝,他不閃不避的下跪行禮:“末將小煜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天啟帝緊皺著眉頭,眸子裏陰沉不定。
他不說話,小煜的神情還好,可一旁的兵部侍郎神情便沒有那麼自在了,跪在地上身上直打哆嗦。
良久,天啟帝才收回了目光,問道:“為何是你跟著來的?”
小煜抬起頭來,直視著天啟帝道:“回皇上,末將有冤情要訴!”
聞言,天啟帝的眉頭一挑,轉而看向兵部侍郎道:“朕派你前去幹什麼了,人呢?”
兵部侍郎打了個寒顫,這才壯著膽子道:“皇上,微臣前去傳旨時,卻得知謀逆之罪另有其人,且西北百姓情願,求皇上為葉威將軍主持公道。這是百姓們上的萬民請願書,請皇上過目。”
天啟帝原本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可待得聽到百姓們的萬民書後,神色又緩和了一些,示意一旁的內侍監道:“呈上來。”
長長的紙卷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各個百姓的名字,而最上麵的內容,赫然是替葉威喊冤!
能讓百姓們寫萬民書,要麼是葉威在西北的威信已經大於他這個皇帝,要麼便是他真的有冤情。
天啟帝一向自負,自然不會相信前者,那麼便是後者了。
再想起小煜剛才的話,他轉向小煜問道:“你要伸什麼冤情,說來聽聽。”
“是。”
小煜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沉聲回道:“末將今日前來,一是替葉威將軍喊冤,冶良村百姓的事情並非葉將軍所為,而是另有其人;二是狀告冶良村事情的真正凶手——二皇子李褚浚!”
天啟帝抓著萬民書的手頓時便收緊,陰著聲音問道:“葉威就教會了你倒打一耙麼?”
從潛意識裏,天啟帝是絕對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尤其是這事兒當初還是李褚浚告的狀,所以天啟帝的第一個想法,便是葉威想要反咬一口。
見他這種態度,小煜心中一陣失望,但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道:“還請皇上允許末將將人證物證帶上來。若末將真的是誣告,那末將甘願受車裂之刑!”
自古以來民告官都極為困難,更何況他一個小將要狀告當朝皇子了!
在聽到小煜說出甘受車裂之後,天啟帝的神情才有一絲鬆動,若無十分把握,小煜定然不敢說出這種話的。
難道說,老二真的隱瞞了自己什麼嗎?
這個念頭一旦生起,便會無限的被擴大。想起李褚浚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天啟帝的臉色越發不好,沉聲道:“說來聽聽。”
他的皇位已經有太多人覬覦了,可別人跟自己的兒子不一樣,他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
小煜悄然鬆了口氣,而後便命人將軍醫帶來。這位軍醫不是別人,正是當時替二皇子治毒的那位。
“軍醫,將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聽到小煜的話,軍醫略點了點頭,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方才開口道:“回皇上,草民在軍中時,曾替二皇子治療過毒傷。照理說皇子中毒是要嚴加追究的,可是二皇子卻命人死守秘密,不許聲張。後來草民見到了一個人,才解開了這個疑惑。”
天啟帝眼神微微眯起,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