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大將軍府內。
“知道了,下去吧。”一名白衣男子倚窗而立,背對著屋內的眾人,冷冷的說道,聲音毫無起伏,好像隻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仿佛剛剛的消息絲毫沒給他帶來半點驚訝。
“是,屬下等就先告辭了。”屋內站著的三人轉身要走,“等等,去把楚將軍請來。”那白衣男子再度開口,語氣還是一樣的冰冷。
三人連忙告退了出去,不敢多做耽擱,隨即就兵分三路,各自奔向了自己的目標。
此時,屋裏就隻剩下了那個白衣男子,孤獨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長,長得仿佛看不見盡頭。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邪邪的笑容,頓時周圍的空氣也仿佛冷了幾分,還帶著些許的淒涼。讓人很想探知一下這人到底有怎樣的過去,才能將這本該是濃濃的憂傷深刻的隱藏在那一抹邪笑中。
沒過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了一個一身戎裝的男子,劍眉星目,同樣是英氣勃發的麵孔,卻似少了那長久縱橫沙場的戾氣,眉目間反而流淌出一片溫和。
“說吧,這麼急著叫我來什麼事?”隻見來人開門見山的拋下這句話,隨即就自顧自的找了張椅子坐下,絲毫沒有把白衣男子放在眼裏的樣子。
這時白衣男子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另一男子。而這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從賀來鎮趕回來的上官凜!先前的憂傷和淒涼早已經不見,他又換上了一副冷淡的麵孔,似要拒人於千裏之外。
可這一切都看在戎裝男子眼裏,他又怎能不知上官凜心裏的淒苦。他知道他隻是在武裝自己,不想讓人察覺心內最柔軟的地方。想想他自己何嚐又不是這樣,在人前盡力的表現出和善易近的樣子,誰又知道他在人後的悲哀。隻歎這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人前輝煌,人後淒涼。
這名戎裝男子就是皇宮禦林軍的統領——楚雲。
這時,上官凜的說話聲適時的響起:“太子殿下的事……”簡短的幾個字,從不廢話一直都是上官凜的風格,開門見山,一句話就直插重點。
“恩,你打算怎麼做?”楚雲也早就料到上官凜叫他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想他上官凜怎麼會錯過呢?
“到時候你隻管配合我就行了。”上官凜還是一貫的雲淡風輕,仿佛事不關己樣。
“好。”楚雲也不再多說,跟上官凜相處了十幾年,他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隻要是在上官凜意料中的事,沒有什麼辦不成的。他早已習慣了站在局外,看著他精心布局,再一點點一點點的收網,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於是也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徑直朝門外走去,想著過不了些時日,這皇宮可就要熱鬧了。到那時,應該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想著,帶著些許的激動和欣慰,楚雲再轉頭看向上官凜,依舊倚窗而立,似是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他,還是一成不變的冷漠與疏離,隻是,這冷漠中卻夾雜了絲絲縷縷的憂傷。憂傷嗎?是什麼,會讓這樣的他憂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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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一座輝煌華麗的殿宇內就傳出了說話的聲音。聲音很輕,似是怕被人聽見,顯得格外的壓抑。
裏麵之人又是一襲白衣,還是那樣的雲淡風輕,正是上官凜。此時的他正抿著唇,似在等待什麼。
屋內的上座上,赫然端坐著一位華衣女子,雍容華貴的衣飾卻掩飾不了眼裏流淌出的點點懼意;雖已年過三十,但仍不掩其風華,而此時卻是柳眉微蹙,臉上也是陣陣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