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部隊趕緊帶著醫護人員衝上了山,當隨音的助手去挪開齊湛,發現這個大人物死死地拉住自己上司的手不鬆開時,她默默地笑了笑,小跟班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老大哇,看來你又要火一次了!
齊湛三個月內光臨了兩次軍總,這次也湊巧住了同一間病房,隻是替齊湛操刀做手術的人卻不是同一個人了。
等到齊湛悠悠轉醒,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一睜眼就看見了辛風。
“隨音她怎麼樣了?”
齊湛接過辛風遞過來的水杯,喝完了就掙紮著要下床,辛風一把按住他的肩頭:“著什麼急,聽說你拉著人家的手不肯放?”
齊湛聽他這話,表情卻是跟辛風完全不同,一下子就想到了隨音腳上的傷,微微沉著臉開口:“隨音到底怎麼樣了?”
“你認真的?”
不是辛風,而是端了碗白粥進來的喬涼,喬涼也一改往日的調笑模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齊湛。
齊湛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喬涼將白粥遞到齊湛跟前:“把粥喝了,阿音在403.”
一向樂不思蜀的喬涼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她剛去跟阿音送粥,阿音卻讓自己給齊湛送了一半過來。她知道阿音自來就是麵冷心熱的性子,自己看不清阿音的心思,可看得透齊湛的想法,但願這是件好事。
一聽這話,原本那碗看著索然無味的粥到了齊湛手裏,那也能讓他樂滋滋地喝完。一飲而盡後,就急不可耐的拔了針頭往外走,剛一下床,齊湛就摔得一個踉蹌。心軟的喬涼連忙上前要扶一把,結果手還沒碰著人就被辛風攔回來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讓他在地板上涼會兒。”
喬涼愣了幾秒,然後覺得很有道理的點點頭,於是齊湛同誌就咬牙看著辛風拉走了喬涼。在心底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淚,自己花了五分鍾掙紮著站起來了。
一路上仔細地看著著門牌號,當找到403的時候,齊湛也沒馬上進去,因為他發現隨音在和另一個醫生模樣的人交談,琢磨著可能有正經事,於是他就打算在門外等他們談完了再進去。
“老師,我身體沒什麼問題。這次你主刀,他的腿傷怎麼樣了?”
隨音看到自己老師出現的時候也是覺得出乎意料,但後來也覺得心裏踏實了,畢竟自己高燒並發症比較嚴重,而齊湛腿上的傷又必須及時治理。老師來了,他的傷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隨音正看著老師遞過來的測試報告,正當她想要問點更詳細的資料的時候,對麵的老師卻麵色凝重的看著隨音,語重心長地說:“隨丫頭,目前看來,截肢是保全這條命最好的辦法。”
截肢?隨音端著水的手一頓,不少水被蕩出來沾濕了麵前的資料。隨音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靠著靠墊閉眼休息。那模樣,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老師也是國內外聞名的外科聖手,他都下了這樣的結論,自己又能怎麼辦?隨音忽的想起齊湛在她麵前一直就是一副缺根筋的不正經樣子,不自覺地就輕輕地笑出了聲。轉而又想到齊湛大人物的身份,南京軍區司令的獨生子,一路從基層到北京軍區的陸軍上將。單單這兩樣,隨音就覺得齊湛那樣驕傲的人怎麼能沒有腿。
“老師,他三個月前的那場手術室是我主刀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病情,他現在這樣很有可能是上次手術的並發症。”
門外的齊湛一直覺得自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直到隨音說出這句話,齊湛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要用截肢來保命的人竟然是自己!剛剛得知這個堪比晴天霹靂的消息,齊湛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隨音了,看了看自己那一瘸一拐的腿,咬著牙吃力地挪動。可不曾想剛一動就六神無主地撞上了一旁的花盆,疼的齊湛齜牙咧嘴的。
動靜不大,可房間內的隨音還是注意到了。見著隨音的目光往門外飄來,齊湛連忙矮著身子離開了。隨音看著那道模糊的人影,想了想還是沒有追出去。
“是有這種可能,但是目前截肢能讓他活下來的幾率更大。”
“老師,就算連萬分之一的存活率也沒有,我也要在手術台上創造千分之一的機會。”
齊湛失魂落魄的去跟上級領導打招呼說不準把他受了重傷的消息傳出去,又去扯了小跟班來充當門神。
“不準讓別人進來。”
小跟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他知道自家老大雖然行事風格不太讓人能理解,但做事情一向有分寸,於是小跟班歡快的點了點頭。可他又哪裏明白,這就是齊湛在一本正經的任性。
齊湛失魂落魄地關了房門,蒙著被子一覺睡到太陽出來,醒了吃過小跟班端進來的飯菜又繼續開始耗在床上睡覺。
“老大,你這休養生息的日子怎麼過的跟蹲監獄似的。”
小跟班就不明白了,上次自家老大回來可跟個血人沒什麼區別,那渾身上下都是傷口,也沒見他養病…養的這麼老實啊。上次傷都還沒好,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接著任務跑了,這次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