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官,你負責的那案子有眉目了嗎?”小李遞了一杯咖啡給他,目光瞟向了正亮著的電腦,看著張行書深鎖的眉頭,馬上便明白了。
“張警官是在想林市長是利用了林妍才當上市長的吧。一開始,很多人也是向你這樣想,那時候人們的反響很大,支持的很多,反對的更多,但林市長那麼些年所作出的成績,還有她女兒林珊珊對待林妍就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這輿論啊,也就壓了下來,所以啊,你想在林妍身上找突破口,可能找錯了,我女兒也是一中的學生,聽我女兒說,林妍這幾天因為姐姐的事傷心壞了,整個人死氣沉沉的,以前挺陽光的,如果不是因為姐姐對她好,一個養女怎麼可能那麼開朗。”
“是嗎。”張行書深深的看了一眼報道上林妍的照片,雖然笑得很燦爛,但那空洞的眼神.....還有,為何一提到塔羅牌她便如此緊張,那張塔羅牌的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張行書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張案發現場的照片,照片是正麵的釘在牆上的背景與屍體,看著看著,張行書突然覺得背後泛起了一陣涼意,他被自己剛剛蹦出來的想法嚇到了。
血色懸崖,竟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洛軒拿著剛剛發下來的物理試卷,看著左上角四仰八叉躺在那裏的88分,覺得有些高興,第一次測驗,這分數還是挺漂亮的,隨即便伸長了腦袋向四周張望,順便還可以炫耀一下,左邊,95分,額,考得不錯,右邊,靠99分變態啊!再看看前麵葉子的,滿,滿分。瞬間洛軒焉了,拚命的把那張醜陋的印有88分的卷子往課桌裏塞,果然,一中人個個都是變態。
放學回家的路上,洛軒越想越覺得悲憤,第一次測驗,好家夥,全班倒數第二名,還是因為測驗那天有個人剛好生病了沒來,掛了個零分。這就算了,還被班上那些看他不順眼的男生恥笑什麼智商和長相成反比,這太不科學了,葉子考滿分啊!那些人的眼睛都瞎了嗎?
“哎喲!”
正這樣想著,突然迎麵跑來的一個人撞了他一個滿懷,洛軒被撞得半跪在了地上,齜牙咧嘴的他剛想發火,卻看見一個麵色蒼白仿佛剛剛受到了什麼驚嚇的女生正在拚命的鞠躬向他道歉,汗水浸濕了少女的兩鬢,順著臉頰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洛軒愣住了,“同學,你怎麼了?”
少女無視了洛軒的詢問,徑直跑開了。
林妍拚命的向前跑,仿佛想要甩掉什麼,很快,她便沒了力氣,躲在了一個廢棄建築物的角落裏。
十分鍾前,教室裏。
“靠,李毅,你也太惡心了吧,還你當我妹妹吧,我照顧你,什麼時候對妓女的孩子那麼關心了?”
“切,妓女的孩子怎麼了。”李毅得逞的笑了,“人家現在是市長的養女,現在親生女兒死了,那她還不得飛上枝頭當鳳凰?我爸現在急等著市長給他開路呢,以前林姍姍太高傲死了倒好。”
李毅因笑容而扭曲的嘴臉刺痛了林妍的雙眼,一句“妓女的孩子”仿佛在林妍的頭頂用到刀割開了一個十字架,然後緩緩灌入水銀,慢慢的感受著皮膚與身體分離的痛苦。
站在教室後門的她,拚命的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血絲一點點滲透出來,慢慢彙聚成了血滴,雙手的骨節因過度用力而透出了青白色。
林妍蹲在牆角,昔日的屈辱感鋪天蓋地的湧來,李毅的那句“妓女的孩子”在腦海裏不斷的回響最終與林珊珊的聲音重疊:
“妓女的孩子!”
“妓女的孩子!”
“肮髒!惡心!”
林妍將頭深深埋進了膝蓋。
怨恨一旦打開,便是永無止境。
為什麼停不下來?
為什麼都不肯放過我?
你們那些持續不停澆在我身上的濕淋淋的仇恨。
她哆哆嗦嗦的拉開自己的衣襟,滿是淤青的胸口,一幅與插入林珊珊屍體塔羅牌一樣的圖案慢慢的浮現了出來。
“愚者。”林妍喃喃道。
渡蓮清冷的聲音再一次悠悠響起:
“契約一旦成立,在你有生之年,一輩子都會在夢中經曆著怨恨者的死亡與痛苦,死後成為奈河基石,生生世世無法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