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子楚說完踏步出了房間,仿佛他方才並未曾出現般,一切歸於沉寂。
她踉蹌了兩步險些跌坐下去,任她再如何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心底的那份歉疚依然根深蒂固的存在,無論曾經他多麼的作弄她,可是當她身處靜心苑的時候他曾維護她,當她險些喪命之時,他們曾為她涉縣,她如何能夠鐵石心腸絲毫不動容?
隻是她清楚的知曉,她的人生不該在那四堵紅牆之內,雖然如今她隻期盼有朝一日他能理解她的無奈。
“你在乎他?”他冰冷的問,絲毫讓人感受不出一點點的情緒,或許他本就無情緒吧。
“我虧欠他們的,可是今生我卻無法償還,若情債能償我何嚐不想,不知宇文公子可想?”她抬眸凝視著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
可是她依然無法讀懂他的心,方才的情深,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一絲外泄的真心,可是如今他卻冷若旁觀,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他。
“誰人不知本公子從不留情。”他依然沒有絲毫破綻。
“那方才呢?”她不罷休的追問。
“不過是利弊兩端取其重,暴露你對醉軒坊、對我、對寒城甚至三國都沒有好處。”他移開視線。
“僅此而已?”她似乎懂了。
“不然寒大小姐覺得呢?”他背過身子讓她無法看到他的眼。
那抹傷痛悄然劃過,他想告訴她,方才的話都是真心的,千年不變的心為她而改變了,他也想像尋常人家男子一樣,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隻是他知道不能,若自己的坦誠將毀了她,那麼他寧可痛的隻有自己。
“很好,那我得好好謝謝宇文公子了,隻是請你記住,我不是隨便的女子,若你下次再對我施以輕薄,即便你是為 了救我性命,我也不會原諒你,既與公子無關係,那麼我也自然不便再留下,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南宮岐的皇後,既然如今子楚已尋來,我自然該隨他回宮。”她擦身離開,那滴清淚滑落,仿佛心被抽空,失去了一角。
“別走。”他失聲。
她駐足。
“你說什麼?”她不可置信的回頭。
那千年不變的黑色中閃爍著她從未見過的水氣,他動容了?可是為何?
他看到了她眼角殘存的淚漬,他上前小心的替她拭去。
她握住他的手,那樣的冰冷,如同那銀色的麵具,耀眼卻毫無溫度,他的手修長俊美卻冷的讓人心疼。
“別走。”他將她拉入懷中,深深的納入臂彎。
她靜靜的伏在他的懷中,感受著屬於他的心跳,緊緊的,他仿佛怕她從此消失,那種緊張感促使他緊緊的將她禁錮在臂彎內。
“樞,疼。”她輕生呢喃。
此時宇文樞才發現自己的舉動弄疼了她,原來自己是如此的在乎她,可是差一點,他就失去她了。
她了解,若她真的決定離開,那麼他將永遠失去她。
他想繼續裝作視若無睹,他想繼續隱藏起那份深情,可是他卻無法悖逆他自己的心。
當她漠然回首欲離去之時,那滴清淚灼傷了他的心。
“對不起。”他有些無措的像個孩子。
她淺笑著他的生疏,原來他從未愛過一個女子,原來他如此不知所措的去安慰自己心疼之人。
“讓我看看有沒有弄傷你。”他擔心的查詢著她的一切。
“我沒事,我沒有那麼嬌弱。”她認真的看著他擔心的樣子,她要將這一切深深的記住,她雖不知道他為何不願坦誠那份喜歡,可是她卻隱隱感覺,如今他所做的是莫大的抉擇,或許他有難言的天大苦衷。
即便沒有緣由,即便他不曾提起,即便她也無從知曉,可是她的心裏卻隱隱能感覺到。
無論是什麼,她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那深深的喜歡她能察覺的出,即便她再不想去承認她愛上了這個連樣子都不知道的男人,可是有時候感情就是如此奇妙,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並不是因為他有多俊美,不是因為他多有財富,也不是因為他有多好,隻是因為他就是他,就是這個人,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