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日的過去,寒依默的身子也漸漸好了,在她休養的這段時間,納蘭軒、南宮子楚和戚止修輪流著照顧她,就連納蘭錦楓也總是有意無意間來探望,她很是感激。
當然她知道她身體已經康複了,那麼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可是為什麼心裏那麼的不舍呢?
不會的,自己已經不愛他了啊,在他殺死他們孩子的那一刻,他也殺死了他們的愛。
可是為何想到即將離去,她的心將被人硬生生的剝開抽離呢?
往日的那一幕一幕不停的在她的腦子裏走馬燈似得不停變換著,她不想去想,可是卻抑製不住的拚命去想。
或許她漏了什麼,或許他真的是有難言之隱,或許他真的是為了保護她。
“既然如此,默兒何不去問個究竟呢?就算他撒謊,可是感覺是不會騙人的,默兒如此聰穎,是真是假想必定逃不過你的眼睛才是。”雖然他很不願意寒依默再與那個人掛上任何關係,可是看著她如此折磨自己,戚止修終究是狠不下心。
這樣的愛該是有多麼的深刻呢?明明那麼的愛慕她,卻隻想她能開懷,哪怕要將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推進另一個人的懷中。
“止修——我——”一時語塞,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雖然她極其不想承認自己放不下那個人,可是連戚止修都能看的出來,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明明心裏拚命的告訴自己他是毒藥,碰不得,可是卻總是不相信他會如此,我該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辦?”她痛苦的低著頭,深黑的眸子噙著淚。
他踏步上前,一個拉扯,將她緊緊的攬入懷中。
從來他都隻是在身邊安靜的看著她守著她的那個人,十年來,他從未越雷池半步,可如今看著如此痛苦不知所措的她,他著實忍不下了。
寒依默瑟瑟的顫抖著,任憑身子重重的撞進他的懷中。
“去吧,去親口要一個答案,無論答案是什麼,或許你再也不會如此痛苦。”他輕撫她的發絲,安慰著。
“我怕——”她怕,真的怕,“我怕我得到的答案隻是再一次的傷害,我怕他的決絕,我怕他的無情,更怕他的厭惡。”
她在怕,十年了,他何時見到寒依默如此過?沒有,一次都沒有。
南宮岐打她板子的時候她沒有。
北旻退婚被寒家責罵的時候她沒有。
中毒奄奄一息的時候也沒有。
可是這個時候的害怕他卻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樣嬌小的身子即便他緊緊的納在懷中,還是不住的顫抖,無論他多麼想給她溫暖讓她安心,可是她一直沒有安心的樣子。
他知道,要她安心隻有一個人,可是很無奈的是那個人卻不是自己。
苦笑著,他打橫將她抱起。
寒依默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聽憑他如此抱著自己,卻不知道是要往哪裏去。
“樞——”女子的聲音妖媚動情。
“嗯?——”帶著戲謔帶著調情。
寒依默身子一震,呆呆的愣在了戚止修的懷中,愣在了樞樓的門外,而那一聲聲動情的靡靡之音不斷入耳。
猶如尖刀深深的刺進她的心裏,直到那心口的地方快要無法呼吸,鮮血淋漓,房內依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戚止修小心的將她放下,隻是靜靜的陪她站著。
他雖然未經人事,卻也知道那房內的春光無限,雖然這個時候他們的出現確實是紮眼了些,可是他知道她不想離去。
聽著屋子裏的動靜,寒依默的手緊緊的攥著拳,那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掌中,透著絲絲血紅,呆若木雞的隻是站著,不知是該逃離還是該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