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戰場上,三大雄關處。
陳柔已經勉強恢複行動能力,林鋒就幹脆不上前線了,他天天陪著陳柔在雄關內轉來轉去,照顧的無微不至。但是陳柔卻明顯有自己的心事,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表白林鋒聽見了沒,所以現在覺得很尷尬。而林鋒也很尷尬,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表白,看著陳柔悶悶不樂,他有些心急如焚。
“呐,林鋒,你叫人家出來到底是什麼事?”陳柔滿臉通紅,羞澀的問道。
“恩...這個嘛...也...也沒什麼事啦。”林鋒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道。
“啊...你們在約會啊,我立刻撤,你們繼續,你們繼續。”魔女麵帶揶揄的笑容對兩人說道。
“小丫頭你還說我,你不也是去找你的陳治哥哥呢?”陳柔美麗的臉蛋紅撲撲的,像是嫩的能滴出水的蘋果,顯然她感到非常羞澀,但是語氣卻是針鋒相對,調笑了回去。
“哼!”小魔女俏臉一紅,裝作驕傲的哼了一聲,轉身逃跑似得向陳治的帳篷跑去。
“你何必呢?”林鋒苦笑一聲,自然地在陳柔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剛剛讓小魔女說的有幾分敏感的陳柔嬌軀一顫,林鋒溫和的笑了笑,不再說話,他扶著還很虛弱的陳柔,漫步在夕陽與朝陽之下,讓本來非常殘酷的血色戰場也增添了幾分暖意與柔情。兩人的影子相互依偎著,要走到天荒地老一般。
“陳治哥哥怎麼樣了?”小魔女先開帳篷的簾子,探頭說道。
“噓,別吵。陳治還沒醒呢,已經這麼多天了,唉。”聖女端坐在陳治的病床旁,緊緊握著陳治那布滿汗水而且在輕輕顫抖的手掌,輕聲說道。
帳篷搭建的臨時病房內,簡易的軍用床鋪上,臉色蒼白的陳治蓋著一條薄毯,麵色平靜,臉上布滿了汗珠,時不時地輕輕搖頭,他正在做一場噩夢,跨越萬古的噩夢。
噩夢,虛幻,現實,神魔,戰場,屍骨成山,諸神黃昏,萬古大難,數不盡的衝擊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噩夢裏,陳治獨自走在一條不知來路,不知去程的路上...也許稱之為河,更合適一些。這是一條無法形容的河,時光仿佛凝固在每一瞬間,又仿佛隨著陳治的腳步一躍百年。無法形容的力量充斥著這條河流,其內滾滾流淌的東西,陳治不知是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就是能知道,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而且因它而產生的混沌繚繞,玄黃垂落,諸多法門,盡皆璀璨,多多道花,全部綻放。
這根本就不是靠感官能夠觸及的,數不盡的數據與資料隨著陳治的腳步如排山倒海般在陳治的腦海中憑空出現,開始衝擊陳治的大腦,震顫陳治的靈魂!
陳治單手按著隱隱發痛的大腦,向前看去,那裏混沌掩蓋住視線,灰蒙蒙的,但是仔細看去,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哪兒啊?”陳治回頭一望,也是混沌繚繞,氤氳蒸騰,什麼都沒有,不由得低聲問道。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陳治索性喪氣的躺在這條長河上,向上仰望。
這一看不當緊,陳治立刻被嚇得蹦了起來,他麵露驚駭,雙瞳瞪得滾圓,一臉不可思議,表情極其精彩。
他看見,混沌不知為何消散而去,露出一棵巨大的樹!樹上垂落著的,都是一方世界。但是這棵樹在燃燒,血色的火焰在他的樹冠上跳躍著,黑色的滾滾狼煙扶搖直上,血色的黃泉花在這棵樹上綻放,帶著惡念產生的扭曲鬼臉。綠色的樹葉脈絡漸漸變紅,仿佛其內流淌著鮮血,通紅的樹葉開始脫落,每一片猩紅的葉子都是一方小世界,有的甚至已經崩開了混沌!在樹頂,血色的火焰卻帶著金色的光芒,滾滾狼煙蒸騰而上卻與聖光殊死搏鬥著。
陳治隱隱聽見,數不盡的慘叫與哭嚎聲在他耳邊回蕩,怪物的怪叫與魑魅魍魎的魅惑邪笑參雜在其中,甚至讓見慣了人間地獄的陳治麵色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