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十年,對於一些人來說是短暫的,但對於趙祈來說確實特別的長。沒時沒刻都要堤防著身邊的人,誰讓他生在帝王之家。
“小王爺,王爺要上朝了,叫你今天不要亂走。”亦華每天都不忘傳達成王爺的叮囑。
“嗯”趙祈總是漫不經心的回答。要說他最信得過的人就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亦華。
“亦華,陪我到後花園走走。”
“是”。
荷花池邊趙祈靜站著,一動也不動,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許多年來,父王雖然立了幾件大功,卻更增了皇帝的殺意,也不知有多少次見到了刀光劍影。皇上是何苦,如果父王要他的王位早就拿了,哪會等到現在。
“亦華,父王身邊的人夠嗎?”趙祈仍望著一池春水,麵無表情地問著這個似朋友又似下屬的人。
“王爺不允許有太多的人跟著,所以……”亦華吞吞吐吐。
趙祈皺起了眉,”到底父王身邊有多少人?”
“這,好像隻有十名,不過都是好手。”
“糟了。”趙祈並未解釋,運起輕功趕往皇宮,全然不理亦華的呼喊。亦華也知小王爺的脾氣,總喜歡把心事放在心裏,也從不要別人的幫助。雖明知這一點,亦華也不放心地緊跟而去。
“聖旨到。”王公公大搖大擺地進了成王府,沒想到一個黑影急速地向他衝來,眼看就要撞上,黑影向旁一閃,這才免了一場浩劫。
“王公公,你怎麼來了?”趙祈穩住身形,不耐的說。
“哦,原來是小王爺呀,這麼著急著上哪兒去呀。”剛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的王公公連忙拉出一臉笑來,擺出他的虛偽,套近乎地說著。
“沒什麼,到底有什麼事要麻煩王公公親臨?”
“恭喜小王爺,賀小王爺,皇上下了聖旨,是給小王爺您的”,王公公看了趙祈一眼,眼神中有著一些令人發寒的陰毒,”趙祈接旨。”
趙祈不得不壓下心中的焦急,跪下接旨,後麵跟來的亦華也跟著跪下。
“奉天成運,皇帝召曰。成王滅叛賊有功,特萌其子趙祈為承天大將軍,歸成王帳下,再賜波絲美酒一杯,以示嘉獎,欽此。”
“謝主隆恩。”趙祈接下聖旨,心中無半分喜悅,他非常不喜歡戰事,但現在似乎也不得不喜歡了。但又說回來,皇上一向防著父王,就因為父王他手握重兵,但現在卻要憑空多給他一支軍隊,真是奇怪。”
“小王爺,請。”跟在王公公後麵的小太監兩手高舉木盒,上麵蓋著黃綾,走到趙祈麵前,王公公小心地揭去黃綾,露出一隻玉杯和一把白瓷酒壺,王公公把酒壺中金黃色的葡萄酒倒入玉杯中,玉杯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杯底現出一條蒼龍,遊浮不定。
趙祈微一猶豫,還是拿起了酒杯,小太監退下,趙祈又望了王公公一眼,仰首喝了下去。
“不要,有毒。”亦華一掌揮去了趙祈手中的玉杯,杯子落地後摔成了碎片,碎片中冒出了一陣青煙。
“你,為什麼?”喝了半杯酒的趙祈瞪著王公公,兩手僅握成拳,隻想把他給劈成兩半。
“為什麼,這就得去問皇上了,小的也隻是奉旨行事,成王已死,斬草要除根,你當然也不能活。”王公公笑得眼睛也快要眯成一條縫了,轉頭對亦華道:”小子,你是怎麼知道這酒中有毒的,這毒可是無色無味呀。”
亦華扶著搖搖欲墜的趙祈,恨聲道:”因為你的笑是那麼的得意。”
“啊哈哈,不錯,來人啊,全都抓起來,一個不留。”王公公立刻板起一張肥臉,尖聲下令。頓時,兩隊兵士衝了進來,足有千餘眾,亦華推了趙祈一把道:”快走,我斷後。”
“謝了。”趙祈含著淚向亦華道謝,也許這是最後一麵了.
亦華擋住了追殺趙祈的士兵,趙祈忍著痛使用所剩無幾的內力越過牆頭,向外急奔。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神智也越來越模糊,這毒好厲害,就在他快要暈倒前,一輛半載著柴草的馬車從他身邊駛過,他不假思索就跳了上去,也不管這車會帶他去哪裏,會給他帶來好運還是厄運,下一刻,他已不醒人事。
他不知道,就在他逃出成王府後,打鬥馬上停止了,亦華與王公公相視一笑,接著就直接進屋喝酒去了。
待得趙祈再次醒來,車仍在向前走,趙祈忍著腹部疼痛撥開蓋在身上的幹草向外一看,夜色已晚,此時身在一片陰暗的樹林中。趙祈微一思索跳下柴車。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剛才所乘的柴車是運往前線的糧草車,怪不得可以毫無問題地出城。
趙祈暗稱了聲僥幸,便沿著左手的方向慢慢摸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鼻中聞著腐敗的惡臭,腳下踏著柔軟的汙泥,腹中的疼痛越來越劇烈,趙祈告誡自己不要倒下去,可是頭裏的昏沉逐漸消磨了他的意誌,他還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