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水鈴看著臉現痛苦之色的趙祈，關心地問道。他真的很漂亮，長長的發絲散落在他的肩上，還有幾縷從前額垂下，蓋住了他柔美的五觀，深深地被他的愁所渲染，精致的五官是那麼的和諧，給人以柔和，陽光的感覺。她忍不住想看他。
“哦，沒事。”趙祈驚慌地否認，他不想再讓水鈴為他擔心。
水鈴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想你的家人了嗎？”
“你，”趙祈驚訝她居然能猜中他的心思，隨之又黯然地低下頭去。
“我是一個逃犯，現在恐怕四處都貼著黃榜要來抓我，這樣你還要收留我嗎？我會連累你的。”趙祈低聲說出他的擔心，他真的不想連累她，她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好人。
“我不怕。”水鈴似是不相信趙祈是逃犯，但瞬間便釋然了，”你是一個好人，我相信你。”
“好人嗎？”趙祈低低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眼睛潮濕了，他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你如果有什麼難過的事，不妨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一點的。”水鈴柔聲安慰。
趙祈抬頭看著她的眼睛，良久良久，方吐出一口氣，慢慢地向這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姑娘述說著自己的不幸。
“那個皇帝真是太可惡了,我去幫你殺了他。”水鈴激動地說道。
“不,鈴兒,我想自己(動手)……啊……”突如其來的痛讓他不堪忍受,失聲叫了出來,隨後他即咬著嘴唇,苦苦忍受著錐心刺骨的痛,身子縮成了一團,臉色蒼白得嚇人,簡直沒有一絲血色,額上豆大的汗珠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
“子陽,你還好吧?子陽……”水鈴不知所措的看著趙祈,看他痛苦不堪的樣子,她的心也絞痛了起來,她開始恨自己當初應該多向師父請教些,現在看著他的痛,她竟然毫無辦法。
對,有火星星呀。雖然還是不能解除他體內的冰玄烈焰毒,但至少可以暫時解除他的痛,還能讓他多活半年。半年似乎也太少了。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當天晚上水鈴就把火星星給趙祈服了下去,果然,第二天早晨,趙祈不但神色好了許多,還能進食了。
水鈴細心地用勺子喂他喝了半碗小米粥,趙祈又昏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他的氣色已是大好了,趙祈這才由衷地佩服她的醫術。
水鈴輕索柳眉,思索著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訴趙祈。
“你有什麼為難的事嗎?說給我聽聽好嗎?”趙祈見了不忍心,柔聲道。
水鈴忍不住淚水奪框而出,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待他,太不公平了,她該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嗎?
“你……覺得怎麼樣了?”水鈴還是下不了決心。
“多謝你。”趙祈再次向水鈴道謝。
“哦,你已經謝過很多次了,可是我卻沒辦法治好你。”
她該告訴他嗎?這對他來說太殘酷了,然而他有權知道自己的生死,她該告訴他的。
水鈴提起勇氣注視著趙祈的眼,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子陽,你一定要冷靜,我才能告訴你，我怕你會受不了。”趙祈看著水鈴驚慌失措的臉，心中就有了譜，心中苦笑，自己終是逃不過一死，忙截斷她的話道，“鈴兒，我心中有數，承蒙上天的眷顧，讓我遇見你，如不是你，現在的我恐怕早就成了一具無意識的屍體了，哪還能站在這裏和你說話，所以不論我還能活多久，我都已很知足了，至少在這裏，我是真真正正的為了我自己活過一回了。”
水鈴心疼地拉著趙祈的大手，滿麵淚痕地大叫道：“不，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想辦法到翠池找血鴛鴦，隻要找到血鴛鴦，你就不會有事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趙祈把她拉到身邊，溫柔地為她試去眼淚。
水鈴訝異得望著他，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是那麼的誘人，她嬌羞地不知所措，心底流過一絲甜蜜。“我，我想我是，是，是喜歡你了。”
“我也喜歡你，應該說是一見鍾情吧。”趙祈驚喜得把她摟得更緊了。鼻中聞到的是她的體香，清新而淡雅，任由彼此身體緊緊相依，他隻覺天下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就算現在死又有什麼關係。二十年來，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