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卻是搖搖頭,笑道:“為了殿下的麵子,如果殿下非要這樣自欺欺人,妾身也是不會說破的。”
“你……”這下宸王是真的笑了,繳械投降,“本王又輸了一局。”
容菀汐含笑不語,顯然是默認了他的話。
其實她剛剛忽然變得平靜疏遠起來,隻是因為不喜歡宸王那一過分細心親密的舉動而已。而至於為什麼不喜歡……她不想要多想。
宸王這樣的風月老手,對付女人的招數可是很多的。如果不處處提防,指不定哪一次,就真的被他再次感動著了。即便因他而起的感動再多,卻也絲毫影響不到她對翎哥哥的感情,但到底欠人之情,總是要還的。
容菀汐隻希望他們之間,能始終保持著和平、親切,但是不過分熱絡親密的狀態。隻有兩人之間隻是合作關係,不涉及到人情往來,退步抽身之時,才能更痛快一些。
而且在這樣的人麵前,隻有始終做到心裏坦蕩毫無虧欠,才能夠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勢均力敵地較量。
“你身子不舒服,今晚本王就不打擾你了。你早些休息,本王去別處。”宸王給她掖了掖被子,溫柔道。
“多謝殿下體諒。”容菀汐道。
“這王府裏,盼著本王走的,也就隻有你一人兒。”宸王笑道。
容菀汐笑笑,不語。
“菀汐……”宸王看著她,忽然頗有感慨,“本王到底要使出怎樣的解數,才能讓愛妃你敗給本王一回?嗯?”
“殿下何必非要贏呢?如今這般和平相處,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宸王起身,又恢複了那一慣閑散的笑意,“對本王而言,你我之間的較量,不贏,便是輸。因為至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女人……當然,除了太子府裏的那位,除此之外,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在本王的手心兒裏過上三招兒的!”
容菀汐見他如此隨意地提起秦穎月,未見有什麼心痛之感,卻也還是出於擔心他,又和他玩笑起來:“那麼至今為止,妾身在殿下手上過了幾招兒了?”
“本王沒細數,不過總歸三招是有了,可你還沒輸。哪怕一點點兒動心也不曾。本王不甘心……所以愛妃,我們來日方長。”宸王笑道。
“可是較量的結果,一定不如殿下的所願。妾身還是勸殿下三思,可不要最終跌了大麵子才好啊……而且殿下可別忘了,我們還有那關於錯對的約定呢,要是殿下為了唬妾身動心,做了什麼錯事,妾身於責罰上,可是不會手軟的。”
容菀汐雖說也是玩笑的語氣,但這也的確表明了她堅決的態度。這種無聊的較量,她實在不想和宸王繼續下去。
“本王看那錯對之事的約定,對的那一層,是沒什麼意義的,你我二人都沒用過。以後不如就變成錯事約定吧,這樣還簡單一些。若是你我哪裏有什麼做得好的地方,彼此心知肚明,感念在心就是了。”宸王道。
“是個好主意”,容菀汐道,“妾身謝殿下沒有把那錯事該罰的約定也給銷毀了。”
“怎麼會”,宸王笑得有些得意,“本王不用做那些冒犯於你的錯事,光隻用那些對你關心嗬護的好事,就能贏了此局。”
容菀汐見他與自己較量之心甚重,也知道他是起了玩兒心,勸說是不成的,所以隻能由著他去了。
宸王出門兒之前,忽然回身笑道:“愛妃猜一猜,今晚本王要去哪個院子?”
“妾身猜不出”,容菀汐笑道,“不過不管是去哪個院子,妾身都祝殿下一夜夢好。”
宸王搖搖頭,再次挫敗一般,悻悻地出了門。
他自然不是去哪個侍妾的院子裏,而隻是回了問柳齋,等著府衙那邊的動靜。
這一番折騰下來,已至亥時。宸王走後,即便屋子裏安靜下來,容菀汐也是沒有絲毫困意的,許是百日裏睡得太沉了。起身活動下筋骨,站在窗邊,看到窗外繁星點點,皓月當空。開了窗子,夜風輕輕拂麵,傳來一陣清新……
容菀汐深深呼吸一番,忽而起了去外頭兒走走的念頭兒。如此皓月朗星的夜晚,這宸王府裏的景致,一定好看得很。
她還從沒有仔細瞧過這宸王府中的夜色呢。
身子酸痛,但其實躺著反而無益,不如走一走,舒展一下,更有利於恢複。
雖然已是五月裏,但日夜間的溫差很大,晚間還是有些涼的。容菀汐找了個紅色的披風披上,點亮了一盞燈籠提著,打算出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