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豎起食指來,搖了搖:“錯,本王可不是講義氣,而是早晚有一天,這三淮鹽道的職務,還是要落在蔡大人身上的。可若太子借此機會害了蔡大人,讓父皇惱了蔡大人,以後曲福城出事兒了,父皇想到的,可就不是蔡升,或許是淮陽府尹、湖州府尹之類的,或許也會派了京官來此上任。本王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那要看父皇選擇的是誰了”,容菀汐笑道,“要是選了湖州的劉大人呢?那可是殿下的老丈人呢,豈能說是外人?還不是殿下的自家人兒麼?”
“又錯!”宸王拍了下她的頭:“本王心裏的老丈人,那是當朝丞相秦羽;本王實際的老丈人,那是護國大將軍容卿。可是和那劉大人沒有半點兒關係。他就隻是把一個庶出女兒給本王做妾而已,就和隨意送給本王一個丫頭是一樣的。”
容菀汐笑笑,塞了個綠豆糕在他嘴裏,堵住了他的嘴:“你願意把秦丞相當老丈人,人家願不願意認你這個女婿呢!少自作多情了!”
宸王一口將這糕餅咬下去一半兒,嘴裏邊咀嚼著東西,邊唔嚕著說道:“本王就隻管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了,為什麼要拿到明麵兒上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容菀汐更懶得理他了。端走了剩下的綠豆糕和半盅茶水,才不要服侍他呢。
轉身去開窗子,卻聽宸王道:“你傻不傻?屋子裏的冰塊兒好不容易讓屋子涼快了些,你卻偏要放熱氣進來。不許開了。”
“事兒怎麼這麼多呢?真麻煩。”容菀汐說了一聲兒,便也沒有去開。
的確是覺得,關了這一會兒門窗,屋裏要比開著門窗的時候更涼快些的。且隻有他們兩人,也就不怕屋子裏空氣不好了。
盧采曦看著那正屋的門窗依舊緊閉著,緊緊攥著帕子的手,指甲都要嵌進肉裏去了。
容菀汐這個賤人,最會狐媚王爺了!一定是聽到了她和殿下在院子裏的話,便妒意上湧,忙著把殿下榨幹呢,不讓殿下到她這裏來!
容菀汐,不用你處處攔著我,總有一天我會把殿下搶回來的!今日這樣兒的場合,殿下是帶了我過去的,可沒有帶著你。
……
太子以淮濱府那邊的河道最難整治、且又位於三淮之中為名,翌日便移駕到淮濱府去了。宸王自然也要跟著的。好在從淮安府衙到淮濱府衙並不遠,若是用快馬,四五個時辰便到。若是正常趕馬車,用上一整日,戌時之前一定到了。
但若是走水路,那可就更快了。從淮安碼頭到淮濱碼頭,隻需要半日的功夫。
容菀汐他們自然是走水路了。蔡升已經為他們準備了一艘大遊船,為了盡到禮數,是要親自送過去的。而且太子的意思是,整治河道的事情,即日就要開工,希望三淮府尹都能聚集到淮濱府去,以聽候差遣。
未到辰時就上了船,一路快行,未時之前,已經到了淮濱碼頭。
沒等大船到達碼頭停靠,就見一艘與他們所在的船隻一樣大小,但卻裝飾得十分豪華的船,正向他們駛來。
“太子殿下,宸王殿下……下官來接二位殿下啦……”船頭,一個穿著官服,戴著烏紗帽的人揮手道。
可能是三淮這邊民生富庶生活好,這淮濱府尹也是個胖子。蔡大人隻是有些微胖而已,也合乎中年文官的體型兒。但是船頭的這一隻,一打眼兒便對得起“胖子”二字了。
足足比蔡大人胖了三圈兒。
“蔡老弟,多虧你昨兒派人快馬來傳,讓哥哥我好做準備呀!不然殿下這個時候到了,可不是要餓肚子嗎?”曲福城向蔡大人道。
還隔著一段距離呢,喊話也是不方便,因而蔡大人隻是一抱拳,算作回應。
不多時,兩船使近了。駛船人很有技巧,將兩船錯開了停著,卻是船身挨著船身,中間隻隔了一步的距離。將舷梯放下來,剛好可以抓著舷梯,從一船上了,到另一艘船上去。
蔡大人給船家結算了工錢,吩咐了他可以開回去了,便為殿下們探路,先下了船。
太子和秦穎月也跟著下去,隨後是宸王和容菀汐、盧采曦。至於太子帶來的那些守衛,和宸王帶來的人,根本就用不著這舷梯,用輕功就過去了。
容菀汐看了在她腳下抓著舷梯往下的宸王一眼:“殿下不是也會輕功麼?幹嘛也和我們一起爬舷梯?”
“本王不是不忍心丟下你一個人兒嘛!”宸王道。
容菀汐撇撇嘴,顯然是不會把他的花言巧語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