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隻是想到她陪伴翎王之時那般關切和不舍的心思,他的心裏,就萬般不是滋味兒。能繼續保持著風度,不去質問她、不去和她吼和她吵,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讓他再笑嘻嘻的去見她,他做不到。
如果不愛,或許能做到,甚至能做得更好。實際上,以他們之前的合作約定,他的反應,不理應是那樣笑嘻嘻的事不關己嗎?
可事到如今,他隻能說,那約定,早就毀了。
在他對她動了真情的那一刻,那約定裏,理應出現的種種情況,都不可能出現。
宸王覺得心煩,胡亂恐嚇道:“還愣著幹什麼?再不滾出去,小心你的腦袋!”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辦!”原本還在原地等著宸王反悔另做吩咐的卓酒,忙不迭地應了一聲兒,飛也似的跑了。
看得出來,殿下此時可是相當氣惱。
隻是……這氣惱從何而來呢?難道是……因為近來京都城裏的風言風語?
王妃在邊疆留了那麼久,但凡是個男人,不多想才怪。殿下一定覺得,王妃和翎王在邊疆,已經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兒了。
其實他也不相信王妃是是清白的。所以實在沒法子勸說殿下,隻能按著殿下的吩咐去做。
卓酒一路小跑兒迎了出來,自然無法按照他主子的吩咐,對他的另一個主子做到視而不見。所以還是規規矩矩地向容菀汐施了禮。隨即便對雷停和追風道:“殿下讓你們去昭賢院複命呢!快隨我來吧!”
容菀汐覺得宸王有話要私下問他們兩個,因而並未把卓酒的傳話放在心上,也沒覺得卓酒的態度有什麼不妥當的。笑道:“我這一身風沙,可別衝撞了殿下。卓酒,你幫我傳一聲兒,就說我先回房去換了一聲兒幹淨衣裳,等下就過去給殿下請安。”
雖然卓酒心裏很不舒服,但也不敢給容菀汐臉色看,還是規規矩矩地應道:“是。”
這般規矩,容菀汐自然察覺不出什麼異樣來。心中別無他想,叫了跟在身後的初夏和知秋,就快步往昭德院走回。
奔波了這一陣子,此時就想要盡快回到昭德院。現在,隻有那裏,才是她真的家。甚至於,連在娘家的院子,都算不上了。至於那邊疆的院落,則是更遠了些。
容菀汐一路快步走著,簡直要小跑兒起來。
初夏在身後緊跟著,笑道:“小姐急什麼呢?我們都已經回府了,難道還怕殿下跑掉了不成?”
容菀汐回頭嗔道:“你這小蹄子,靖王身上別的不學,嘴皮子功夫倒是學來不少!而且還淨是討人嫌的。”
“小姐這般嗔怪奴婢,難道不是被奴婢說中了?不然小姐害臊什麼呢?”初夏受了容菀汐的嗔怪,卻是未見收斂,反而更囂張了。
容菀汐鬥不過她,隻能恐嚇了一句:“早晚撕爛你這小蹄子的嘴!”
說完,仍舊快步往前走。卻不是急著要到昭德院,而是急著要躲開這牙尖嘴利的小蹄子。偏偏被她給說中了……
回到昭德院,容菀汐索性也不掩飾了。有些焦急地吩咐道:“你們兩個再辛苦些,快去弄了沐浴的水來。我把這一身風沙都去了,再換上一身兒幹淨衣裳,好去幾宸王。”
兩個丫鬟相視一笑,一臉了然的模樣。
容菀汐現在呢,想通了,則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完全不在乎這兩人的反應,又催促了一句:“快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