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是挺親切挺關懷的聲音。
秦穎月回頭,笑道:“聽說殿下身子有些不適,我要去瞧瞧。薄姐姐這是去哪兒?”
薄馨蘭屢屢向她示好,如今容菀汐回來了,按理說來,她們兩個可應該站在同一處。雖然打心眼兒裏,她瞧不上薄馨蘭這樣庸碌的長相兒,但對薄馨蘭的本事,卻不得不承認。
這一隻笑麵虎,和她合作,她其實討不到什麼好處。但卻也不能把話說死了。雖然現在沒有能用到薄馨蘭的地方,但和她和顏悅色的搞好關係,還是有必要的。畢竟笑一笑、說幾句好話,也不花銀錢。
“妾身也要去向殿下請安呢”,薄馨蘭笑道,“既然娘娘要過去,妾身就不去了。想來殿下原本也不願意見妾身……”
忽而壓低了聲音,笑道:“其實不瞞娘娘,妾身前去探望殿下,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兒罷了。殿下病了,做侍妾的不去瞧瞧,實是說不過去啊……”
“姐姐都走到這兒了,何苦再折騰回去?不如咱們一道兒過去,路上也好有個伴兒。”秦穎月道。
薄馨蘭度量了一下,笑道:“娘娘說得是……不若妾身和娘娘一道兒走去,娘娘先去見殿下,妾身在後花園裏等一等。等娘娘回來了,妾身再去求見,以免打擾了娘娘和殿下說話兒。若是等上一會兒娘娘沒回來,妾身明兒再去也是一樣的。”
秦穎月笑道:“也好,倒是讓姐姐受累了……我盡快一些,免得姐姐久等。”
“不要緊”,薄馨蘭笑道,“咱們王府裏,一到初秋,後花園的景致好得很呢!娘娘若是陪殿下,妾身可不敢耽誤了。”
兩人相扶著往前走,好不親熱。秦穎月笑道:“姐姐多慮了……”
還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低了些:“殿下身子不舒坦,便是殿下想要我留下,我也不能由著他胡鬧呀……”
薄馨蘭笑道:“還是娘娘思慮周全,是妾身莽撞了。”
心想,就你現在的這副模樣,殿下能對你有什麼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殿下這幾日總去你那裏,為的是什麼。多半是為了給容菀汐看的吧?
殿下對秦穎月的好,此時估計隻剩下往日的恩情了。
殿下到底更在乎誰、到底愛的是誰,從昨晚的事兒上,就能分辨出來了。
……
“小姐,奴婢瞧著,薄氏和庸王妃一起往後花園那邊去了,該不會是看殿下去了吧?”初夏在院子裏逗雪絨玩兒,聽得這兩人低聲說笑著走過去了,忙回來告訴容菀汐。
容菀汐並未馬上回應她,而是收完了最後一針,將錢袋縫好了,這才道:“不然還能如何?殿下身子不適,身為府裏的姬妾,理應去探望。”
“庸王妃好不要臉”,初夏嘟囔道,“昨兒殿下都把她扔下了,今兒她還這麼不知羞恥的湊上去!”
容菀汐含笑看著自己手中的錢袋。湖色金絲錦,上繡著兩行紅色的字。兩行字下,是兩朵交纏著的合歡花。俗是俗氣了些,且這顏色搭配得也有些混亂,但容菀汐覺得,再沒有什麼顏色,能比這如血的鮮紅,更能表示她的決心了。
隻願君心似我心,死生不棄長相依。
恍似泣血織就,應能入他的心。
“小姐繡好了?”初夏提議道,“不如我們這就去昭賢院吧!咱們走得快一些,爭取和秦穎月一起到。看看殿下先見誰!”
容菀汐搖頭笑道:“我才不去和她較量這些呢……準保輸的事兒,不夠丟臉的。”
“小姐怎麼這麼沒有信心嘛……殿下昨兒晚上都這麼關心小姐了,小姐就應趁著這勁頭兒,好好殺一殺她的銳氣呀!”初夏不解。
容菀汐略微有些歎息:“這其中的牽扯你不懂……你還是去院兒裏盯著,見秦穎月和薄馨蘭回來了,咱們再去。”
初夏撓撓頭,道:“好吧,小姐的話總是對的。小姐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反正我們還不願意和她去比呢!”
初夏見容菀汐稍有些愁色,還以為容菀汐是因著覺得自己比不過秦穎月,這才犯愁的,緊著安慰。
容菀汐點頭笑笑,道:“知道啦,你可真是越來越囉嗦。快去吧!”
她的確是因為覺得自己會輸給秦穎月而愁,但卻不是因為吃醋、也不是因為嫉妒。而是因為擔心。
今兒細細想來,她更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某一種想法兒--庸王將秦穎月逐出府、宸王將秦穎月帶回來,都沒那麼簡單。
這隻怕,都和初八的秋獵有關。
宸王會不會是在將計就計?不然,就算對秦穎月再關心,也不至於把她帶回府裏吧?難道外頭就不能安置了嗎?
過了快一個時辰,都吃過晚膳了,秦穎月才從昭賢院回來。又過了不多時,薄馨蘭也帶著丫鬟從昭德院門口兒走過去了。
初夏忙進屋告訴容菀汐:“小姐,她們都回來了,咱們去吧!”
容菀汐點點頭,拿起錢袋,帶著初夏往昭賢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