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密道很寬闊,且一進來,油燈便燃燒著,感覺不似剛燃燒起來的樣子,而是這裏始終亮著油燈,以確保適宜的光亮。而且密道裏,居然有一匹常年養在這裏的馬。蒹葭他們人多,一路用輕功,用不著這馬匹,但容菀汐卻恰好能用到。騎上馬,聽著蒹葭他們的腳步聲,追了上去,隻要確保別離他們太近就行了。
出了密道,容菀汐見這邊果然還沒到出城把守之處,便忙折返回,往琳琅閣去……
容菀汐早覺得宸王的財力太蹊蹺了些,若說在暗地裏沒什麼產業,鬼都不相信。且於生意之道上,宸王又很有些主意,自打她開始經營酒樓茶坊以來,宸王給了她不少好的建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便已經賺得盆滿缽滿。這次聽說密道在琳琅閣內,容菀汐便猜出了琳琅閣是宸王的產業。所以這時候直接往琳琅閣奔赴,倒也放心。
夜深,京都城內道路空曠,但在皇上不在京都的這幾日,京都夜巡反而比往日更謹慎了些,容菀汐自然不敢策馬進集市裏去。而是到了主城外,將馬匹給放了,一人悄悄潛回城中。
做生意的都圖個吉利,即便是深夜裏,琳琅閣的前門後門也都亮著大紅燈籠,在這條並非主街的道路中,比其他商鋪嶄新通亮得多的大紅燈籠,格外顯眼。跟宸王來過兩次,容菀汐知道琳琅閣的後門在哪兒。在這幾日緊要關頭,後門必定有人把守著,以作為接應。因而在剛進這條街之時,便向後街繞去,直接到了琳琅閣的後門外。
貼在後門牆垛上,左右看了下、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被人跟,便輕輕叩響了琳琅閣的院門。
果然,隻輕輕叩了兩下兒,便聽到院兒裏傳來一陣低低的、急切的腳步聲。隨即,便有人低聲問道:“什麼人?”
“宸王府的人。”容菀汐低聲回道。
“可是有什麼急需要買的東西?若是沒什麼急需要買的,可否等弊店明日開門了再來?”裏頭的夥計問道。
“沒有要買的東西,但我要去彙賢居……”容菀汐說著,將手上的血玉手鐲兒摘下來,頂在了門縫兒上,道:“我想你應該認得這東西,我是宸王妃,有緊急的事情要去找殿下,是蒹葭告訴我這裏的。”
夥計提著燈籠細看了看,從門縫兒裏可見的這一塊兒上看來,塞在門縫兒裏的東西的確是血玉。宸王殿下曾在閣中拿走一個血玉鐲子,正是送給王妃的。可這卻也不能斷定了門外之人就是宸王妃,要是有人故意詐他們可怎麼辦?
聽著聲音,的確是一個女子,但一時卻也無法斷定是不是宸王妃的聲音。畢竟閣中每日往來的客人實在太多,聽得的聲音,想要記住沒那麼容易。還是要見著容貌,方能確認。因而道:“貴客稍等,小的回去拿了鑰匙來,才能給貴客開門。”
容菀汐知道他是在拖延,應該是去找什麼能確定她身份的法子去了。看到他們如此謹慎,容菀汐反而放心。隻是更緊貼著門垛站著,以免自己被有心之人發現。
夥計輕輕放下了手中的燈籠,到得院牆邊兒上。一提氣,便輕鬆且無聲地跳到了院牆上。向下看了一眼,除了貼著門垛那兒躲著的一個一身男裝的人之外,長街上,並無其他人。借著門口兒燈籠的光亮,細看了看門外之人的麵容,發現的確是宸王妃。這才迅速落下,緊快給宸王妃開了門。
低聲道:“怠慢了娘娘,還望娘娘見諒。”
容菀汐快步進了院兒,聽得小夥計把院門插上了,這才道:“你謹慎,這很好。”
從後門兒進了屋,這才低聲道:“直接帶我去密道。”
“是”,夥計應了一聲兒,低聲道,“未免被人誤打誤撞發現了,殿下命人把密道入口開在了小的房內。隻得請娘娘屈尊隨小的往這邊來。”
夥計向一樓東邊的一個隻放著布簾做門的小屋子裏引去。容菀汐跟著他到了屋內,見夥計挪開了屋裏的一張圓桌,圓桌下放著一張有些破舊的粗布地毯。夥計將地毯挪開了,便可見地麵上,隱約有些紋路。
夥計道:“娘娘,就是這裏了,把這小門兒打開,裏麵有下去的台階。密道裏有一匹馬,但路很長,娘娘可千萬要小心一些。”
“好。我下去後,你將密道封好便是。”容菀汐道。
說著,便蹲下來打開這個小門兒。可能是方便裏麵之人出來,這小門兒沒上鎖、也沒什麼機關,很方便打開。
容菀汐進了密道,下了台階,便見一匹馬拴著,且兩旁也都有油燈亮著,並不算黑暗。容菀汐解了馬,策馬飛快地沿著密道疾馳而去……
彙賢居裏,宸王躺在床上睡得安穩,靖王也已經因著有些撐不住,趴在圓桌旁打起盹兒來。如果外頭的情況不妙,縱然宸王心大能睡得著,靖王卻也一定沒心思打盹兒。但是此時,外頭的吵嚷之聲已經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