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搖搖頭,道:“你去喊了小桃,就說咱們來送賞賜了。”
“是。”初夏見容菀汐態度堅決,便也隻好應了一聲兒。
不多時,小桃恭恭敬敬地到院門口兒施禮道:“主子身子不適,已經兩日起不來床。聽了娘娘要給賞賜,心裏好生感激歡喜,可無奈身子不爭氣,又恐病氣衝撞了娘娘,實在不能出來接賞、也不便請娘娘進去坐著。隻能讓奴婢過來接了賞,並再三囑咐奴婢,務必要好好兒感謝娘娘。”
“你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做什麼?意思還不是再明顯不過?就是你家主子不能來接我家娘娘的賞賜。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娘娘特意來給府裏的侍妾們送賞賜,是何等屈尊之舉,別人都是千恩萬謝的匍匐著來接,怎的就你家主子在擺譜兒?若是不想做我們王府裏的侍妾,直說便是,剛好我們還省去了被人詬病、省去了白白浪費好院子和好東西呢!”知秋嘴巴急,連珠炮似的說道。
“知秋。”容菀汐回頭低斥了一聲兒。
轉身和悅地對小桃說道:“如此,可要讓你家主子好好養著身子。這些東西,便由姑娘代為接進去吧。”
說完,吩咐身後抬著東西的幾個小廝,道:“把東西給秦主子送進院兒去。”
幾個小廝應了一聲兒,抬著東西進了宜蘭院。
容菀汐也不多留,因著這是最後一份兒,便吩咐這些小廝道:“你們將東西放下了,便散了吧。回去樂嗬嗬的等著年終賞錢便是了,今年我可讓靳嬤嬤給大家夥兒都包了個大紅包!”
幾個小廝樂得一齊高聲感激道:“奴才多謝娘娘……”
聲音響在宜蘭院裏,聽得屋內的秦穎月很得牙癢癢。
容菀汐說完,卻是怡然地帶著初夏和知秋往回走,並未把秦穎月故意怠慢她的事兒放在心裏。
初夏低聲道:“秦穎月就是明擺著給小姐臉色看呢,不想從小姐手裏接賞賜,白費了小姐如此屈尊的一番苦心。小姐,這一次,咱們可是又輸給她了啊!原本小姐是想著大家和和氣氣的過個新年,可是她卻不領情呢。”
容菀汐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你以為我是在和她討和呢?其實她的態度,對我來說沒什麼要緊。重要的是我要有這個表示,我要讓殿下知道,我對她和對別人,是一視同仁的。至於她領不領情,則是她的事兒,和咱們無關。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得到什麼,而是為了免於什麼。隻有免了可能讓她拿去做文章的事兒,咱們這新年,才能過得舒舒服服的。”
“小姐待她和待別人是一樣的,這下她是沒得說了。可是這麼做,小姐可多憋屈呢?咱們這不是等於被她給嚇住了嗎?”知秋有些心內不平。
容菀汐笑道:“咱們要的,隻是安安穩穩的過個新年,便是讓著她一回,又有什麼要緊?咱們三個能把這新年過得順心舒坦,別有什麼橫生枝節的事情來打擾,這才是最要緊的。”
“小姐說的是。”知秋嘀咕了一聲兒,還是覺得心有不甘。憑什麼小姐要這麼讓著她呢?大過年的還要看她的臉色!
卓酒說得沒錯,她家小姐之所以鬥不過秦穎月,就是因為太過心軟、太過顧及身邊的人。如果小姐能像秦穎月那般無所顧忌,她們兩人光是鬥腦子的話,小姐早就將秦穎月趕出府去了!
小姐心軟,偏得她和初夏都不是秦穎月的對手,幫不上小姐的忙。隻能讓秦穎月那賤人一再占據上風。
還沒走到院門口兒呢,就聽到院子裏傳來雪絨“汪汪”的叫聲。容菀汐還以為雪絨是在對她們叫呢,笑道:“再叫不給你骨頭吃!”
“汪汪……汪汪……”聽得雪絨的叫聲愈發急切了。
三人正笑說雪絨被不給吃的給嚇著了,一進院兒,卻發現是宸王站在雪地裏逗狗呢。披著厚厚的大氅,手裏拿著一個福寶齋的紙包,在雪絨麵前晃啊晃,就是不給它吃。
容菀汐和知秋相視了一眼,顯然都擔心剛剛的話被宸王給聽去了。但想來就算被聽去了也無妨,秦穎月不接她的賞賜是事實,她為求安穩而百般謹慎,這也沒什麼錯兒。
容菀汐笑道:“大冷的天兒,怎麼還在外頭站著?我看你的身子是真的全好了,這就囂張上了!”
宸王將點心紙包在雪絨麵前甩了一下,逗得雪絨急叫個不停。自己也是笑得開懷,道:“也沒多一會兒,見你們在宜蘭院呢,便在這兒等著了。”
倆丫頭覺得有些尷尬,知道宸王可能已經把她們的話給聽去了,不免有些不自在。但容菀汐卻是坦然,隻是笑道:“快進屋吧,別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