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夜宴伏危(1 / 2)

慕容焰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連忙抱拳賠禮道:“冒犯了……冒犯了啊……還望風兄和皇後莫要怪罪,千萬莫要怪罪啊……朕失禮,自罰一杯。”

說著,自己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這一番道歉之舉,弄得容菀汐和皇上都不好發作什麼。容菀汐反而笑道:“陛下多慮了。陛下誇讚本宮,本宮豈能小肚雞腸地怪罪呢?如若不然,豈不以小人之心,度了陛下的君子之腹?”

皇上亦是含笑道:“慕容兄如此盛讚朕的皇後,朕高興還來不及,豈有怪罪之說?”

說著,端起酒杯,回敬了慕容焰一杯。

可嘴角碰到酒杯之時,卻是眉頭輕輕蹙了一下。

慕容焰為何如此刻意地說起他與菀汐在紫雲閣上相見之事?倒像是與誰事先商量好了,要對得這謊言不亂似的。

“慕容兄說……去歲與朕的皇後在紫雲閣裏相見,難道慕容兄去歲也去了紫雲閣不成?”皇上放下酒杯,故作詫異地問道。

慕容焰也是詫異,笑道:“風兄,你這話問的……豈不和廢話一樣嗎?若朕沒去紫雲閣,難道還能用了千裏眼不成?朕也沒有那本事啊!”

“嗬嗬……”皇上笑道,“是朕糊塗了,可真是問了句廢話出來……隻是慕容兄國事纏身,怎麼忽的跑到千萬裏之外的紫雲山去了?可是當時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辦?”

“嗨……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呢!不過是遊山玩水去了!說句不怕風兄和在座諸位笑話的話,朕在我們雪國,那就是閑人一個!國中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凡事都有母後操持呢,朕操什麼心呢?就隻管自己樂嗬罷了!”慕容焰笑道。

他將自己的難堪如此玩笑隨意地說出來,倒是弄得聽客們好生尷尬。一時,諸國使臣都看向皇帝,想要看這個東道主作何反應。皇上隻好陪笑道:“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嘛!朕可真羨慕慕容兄你啊!來,就為了慕容兄的瀟灑,朕敬慕容兄一杯!”

隨即,諸國使臣便也都隨著皇上端起酒杯,虛偽地笑道:“陛下好生清閑快活,讓人羨慕啊……”

一番寒暄下來,皇上並未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但此時得到的這太過天衣無縫的回答,反而讓他的心更涼、更沉。

作為男人、且是一個身在帝王之位上的男人,能夠將自己是傀儡的事如此直接地在人前說出來,可不是容易之舉。除非這人是個草包、且完全不要自己的臉麵。但是慕容焰其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草包,更不像是不要臉之人。

除非,他是為了隱藏什麼更重要的事,這才甘願如此為之,以轉移他人的注意。

那麼慕容焰想要隱藏的,到底是什麼呢?還不是去紫雲閣的緣由嗎?要麼就是這緣由極其的不可告人,要麼,就是……根本沒有緣由。他根本沒有去過紫雲閣,又何談原因呢?

慕容焰擔心他細問下去露出破綻,便說了自己是閑人一個,以堵住他的所有疑慮。既然是一個閑人,去哪裏玩兒不都是很正常的麼?有什麼可驚訝的呢?

可是,因為這個人是慕容焰,所以他是個“閑人”這事兒的本身,就很蹊蹺。

他雖然未到知天命之年,但識人的本事,自詡還有一些。慕容焰其人,和老四絕對是不同的。縱然在去歲的一整年裏,慕容焰在雪國都無事可做,他也不可能做出什麼遊山玩水之事。因為他擔負甚重,他沒那個遊山玩水的閑心。

可若說他和菀汐聯起手來做了紫雲山上相遇的假象……又不大能說得過去。這麼說,對他們兩人而言、對他們與雪國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早些認識和晚些認識,又有什麼區別呢?

皇上覺得,真相明明就在眼前,但這真相,又因著不大能說通,而馬上便要成為一個“誤會”。

安靜聽得其他幾個國家的使臣們相互寒暄之時,因著心裏的狐疑,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慕容焰的身上,卻見,慕容焰的目光,此時卻是落在他身旁!也就是菀汐的身上!隻這一眼,皇上的腦海中忽地一個念頭兒閃過,方才想不通的,現在豁然通透了!

還要什麼好處呢?隻要能打消他心中的疑慮,讓他繼續做傻子,這就是最大的好處!

人與人是初見還是舊識,很多無意間的眼神兒,是掩飾不了的。所以菀汐若是與慕容焰隻做今日初識,難免兩人交談之中、眼神碰撞之時會有破綻。但若兩人做舊識重逢,一些相視之時、交談之時舊相識的做派,便不會那麼惹人懷疑。

菀汐是個何等聰慧的女子?隻要是她想要算計的事,恨不得都能算計到每一個頭發梢兒上,斷沒有不細致的道理!給如此容易暴露之處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自然是她必須要做的,絕不會漏掉。

皇上越想越覺得心涼……如此,豈不是坐實了菀汐在欺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