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血的話讓張燁內心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而對麵的林佑軒，卻是露出了一絲迷茫的神態。
神與人，仿佛就像是浮華內外的兩個張燁一樣，又像是眼前和腦海中兩種不同的林佑軒形象，而這個時候，殘血盯著林佑軒，就像是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對方，一字一句的道。
“神是高高在上的，沒有情感，沒有思想，王位對神來說，就如同你我現在所坐的這張椅子一樣，並沒有華貴的那種感覺，而人，想要成神，想要獲得超越一切物質生活之上的那種境界，才會有野心，才會有算計，才會出現背叛，而林佑軒，你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神？”
殘血的話讓林佑軒的神態低沉了下來。
“你這是弱者看問題的態度！”
林佑軒的話柄沒有讓殘血露出任何別樣的神采，他淡淡一笑，隨即又開口道。
“是的，我成不了神，神都是無所不能的，我保護不了自己的兄弟，又如何能夠成神呢，但是林佑軒，你以為不斷的創造個人價值，就是踏上了成神的道路嗎？”
殘血的這句話讓張燁的腦海中電光火石的閃過了一個畫麵，隨即他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如果放在動畫片裏，叫做羈絆，如果放在現實生活當中，叫做人類的情感，而放在他張燁的身上，那是一種世俗的牽掛。
牽掛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縱然他不太適合表達，但是這種情感卻始終不變，他終於明白了過來，在這條成神的道路之上，最終他成不了神，也不可能成神。
他的牽掛太多了，徐茵、小美女、芷若、以及他那一大幫子的兄弟們，他的父母，所有為大旋風而呐喊而歡呼的玩家，他渴望的不是他們仰視的那種目光，而是能夠和他們一起下副本時，能夠隨時得到一句“大旋風你太帥了”的這種誇獎。
張燁一直不曾去想過他到底要追求一個什麼樣的高度，如果是全民為敵，無疑他已經做到了，一個野心家，能夠號召起這麼多玩家來反抗他，這簡單就是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而接下來，張燁還能再次衝擊更高的境界，更全新的領域嗎？
“果然，我成不了神。”
張燁努力的思考了一番，終於發現，也許他如今已經走到了極限，而他的極限就是浮華，而一旦脫離了浮華，他張燁很難再取得更大的成就。
他知道，如果讓那一部分看好他的人，知道了他今天的這句話，會是怎樣的一種失望，但是同樣的，如果讓他們的對手能夠知道，原來大旋風也不過如此，他或許能夠讓一款遊戲嚐試一種全新的市場經濟模式，但是他終究改變不了這個世界。
林佑軒從張燁口中得到這樣一個結果的時候，他的臉上第一次展現出了憤怒的表情，而這種憤怒卻又在瞬間強行的壓抑了下來，抱持了一貫的平和，開口道。
“張燁，路是人走出來的，你還沒有嚐試過，又如何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成神呢，我知道你的背後有衛某，有許強，有馮智，這些人，隨著你振臂一呼，有何人能敵？”
張燁一愣，他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而隨即就明白過來，許強，也許就是那個神秘老人的名字，不過此時，張燁顯得很平靜，他靠在椅子上，頭一次從桌子上拿起一瓶啤酒，看著裏麵橙黃色的液體，搖了搖，卻並沒有放到口中，而是開口道。
“抱歉了，林佑軒，你選錯了主角！”
張燁的話讓林佑軒最終愣在了那裏，好半天，他都沒有回過神來，也許他猜到了開頭，卻無論如何也沒有猜到這個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