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宇集團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前,陳高宇猶如一尊雕塑般站了整整兩個小時,沒有表情,沒有語言,更加沒有行動。
辦公室外,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鬧個不停。從早上八點半開始,一直響到現在,還不知道要響多久。
蘭湖島塌了,確切地說是溶‘洞’塌了,這是最新收到的消息。
這個體現蘭湖島價值的溶‘洞’,居然塌了,到底是因為施工不合理,還是其他原因,還不得而知。是天災,還是**,仍在調查。
當時正臨近‘潮’水上漲,未完工的溶‘洞’內濕氣過重,所以施工部隊已經提前撤離,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溶‘洞’塌了,引起整個島嶼的強震,地麵上的半成品建築幾乎都成了危樓。
這個改建計劃正式宣告失敗。
陳高宇閉上眼睛,英氣的劍眉此時緊蹙在眉心散不開來,他終於有了動靜。
難道華宇就這麼倒下了?我嘔心瀝血的事業就這樣算完了?蘭湖島,我千方百計從金澤旻手裏奪下來的蘭湖島,就這麼毀了?
第一次,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聞風趕來的萱妍沒有敲‘門’就進來了,“宇…”問題到了嗓子尖,她又咽了下去,看到憔悴無比的陳高宇,她心生憐憫。
沒錯,陳高宇一向都是可憐的孩子。
萱妍上前,二話不說抱住他的腦袋貼在自己肩上,然後輕輕撫‘摸’,給予他母親般的安慰。
陳高宇自然地低頭,任由萱妍,此時的他,是一個沒有家庭沒有事業的窮孩子。
“宇,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事情總會得到解決。”
“宇,別擔心,考察隊已經在查,相信很快就有結論…”
“宇,不是還有保險麼,是天災還是事故還不得知,你不會一無所有的。”
萱妍柔聲細語地勸慰著,男人受傷的時候,‘女’人的溫柔是最好的‘藥’劑。
果然,陳高宇終於開口問,“傷者都救上來了嗎?…傷者的家屬都通知了嗎?”
萱妍點點頭,“嗯,都通知了,傷著都送往醫院了,沒人死掉,也沒人重傷,隻是都嚇壞了…宇,你也嚇壞了是不是?”
“不,我恨,我不甘心…老天似乎對金家特別厚待,為什麼,為什麼!”
“宇,這個社會有太多不公,我們所遭受的苦難沒有人會理解,我們就是被遺棄被唾棄的那類…”萱妍抱緊了他的腦袋,像小時候兩人依偎著取暖一樣,“宇,別再報仇了,別再想著過去了,我們離開上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不好?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去…”
陳高宇忽然覺悟,原來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隻有萱妍,不管貧窮富貴,不管逆境順境,萱妍始終低調地扮演陪伴者的身份。
他曾對汪曉鷗說,你跟金澤旻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但現在想來,他跟汪曉鷗又何嚐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他是桀驁不馴的報複者,他用仇恨之眼看待一切事物,他接近她,利用她,最後愛上她,這本身就是對他的懲罰。
而萱妍,他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任憑他再不想承認,這都是事實。那些他想拚命擦卻擦不掉的過去時刻提醒著他,萱妍才是跟他風雨同舟的人,萱妍才是跟他相濡以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