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鏡剛一說完,大夫人麵色上那難以掩飾的喜色越發的放肆,淩鏡心中的一種不安在蔓延著。
“正是尹皓不假,娘並非是個不開明的人,也並非是個嫌貧愛富之人,尹大夫為人如何,大家皆有目共睹,況且他又是醫者,救死扶傷實乃大仁大義,娘給你打聽過了,他家中雖無親人在世,但也沒有婚約在身,更未娶未納。”大夫人一心想著淩鏡能嫁個如意郎君,藍子琛雖待淩鏡甚好,卻也逃出過官道兩字,那麼多房妾侍,她定是忍不下淩鏡在這些女人中受到一絲委屈。
“娘,尹皓這人你不知道……他是個……是個……是個……哎呀!娘,總之我嫁誰也不嫁尹皓,我要的是一個真心待我的夫君,並非是隻是未娶未納的男人。”淩鏡竟不知從何說起,隻怕她說了尹皓的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之後,興許就連著她的名譽一塊給搭上了。
“若是藍子琛待你甚好,可娘還是覺得尹皓更好,娘跟他說了明日,你同他一起去到長安寺求簽,不管怎樣,明日定是要去長安寺,好求一求你的姻緣。娘還等著你出嫁,等給抱外孫呢。”大夫人似是沒有聽到淩鏡所說的話一般,認定了尹皓是她心中最好的人選。
“娘,我……”淩鏡剛要開口說話,可大夫人卻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趕忙朝著外麵走去,淩鏡想要追出去說話,可也已經晚了,大夫人早已是走遠了,此時坐在淩鏡屋頂上的尹皓嘴角半含笑意,眸光緊鎖在淩鏡焦急的樣子上。
隻停留了片刻,尹皓便是真正的離開了淩府。
這一日,淩鏡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麵,未走出房門半步,腦海中滿是明日的事情,若是真如大夫人所說的那樣,跟尹皓去了長安寺……
次日,天剛亮,淩鏡一夜未眠,眼眶一片紅腫略帶著黑圈,床塌似是經過了什麼事情一般,甚是淩亂,淩鏡苦苦的坐在這床塌上,她失了以往的鎮定,左右猶豫之下,她從衣櫃裏麵取出了前幾日訂製的男裝,嬌小的身子,穿上了那身藏青色的男裝,幾片騰雲以淡綠色繡在了那男裝之上,別有一番風味,外頭又罩上了一件白色輕羅,一把玉骨扇形般的玉佩垂於腰間,勒緊了腰帶。
淩鏡披散著三千發絲,走到了銅鏡前,清瘦的臉頰,這是她過去不曾觀察過的,若是稍稍添些粉黛,興許也是個標誌的美人,淩鏡今日卻是未施任何的粉黛,隻是簡單的用發冠將自己的發絲束了起來,為自己洗漱了一番,便打開了房門,未讓她料到的便是,大夫人竟這般早的守在了門口,見淩鏡開了門,且一身男裝,先是一愣,隨後便溫和的笑了笑。
“鏡兒,你若是男兒,興許還是個美男子。快些去吧,尹大夫已經在前廳等候了!”大夫人一臉欣賞的看向自家的女兒,倒也是英姿颯爽,淩鏡亦是沒有絲毫的話說,朝著前廳走去,過了今日把話皆說明了,便不會再有這些煩心事了。
剛走進前廳,便看到尹皓一臉優雅的坐在座椅上,細品著婢女送來的茶水,不時有一些婢女躲在角落裏麵偷偷看著尹皓,那身常年不變的白色,穿在他的身上,倒也出奇的合適,淩鏡遲疑的腳步,緩步的挪進了前廳。
“公子!”送完茶水的婢女經過淩鏡的身邊,一臉茫然的對著她恭敬的行了禮,不遠處大夫人對著那送茶水的婢女招了招手,那婢女便會意的起了身子,準備離開。
“下去吧!”聞聲,尹皓下意識的回過了頭來,看向淩鏡,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似是在說免去了不少麻煩一般,“尹公子,倒是愜意,這清早不在你的藥坊好好看病,來我淩府做甚?”淩鏡便當作全然不知的模樣,那本想要拿出同藍子琛談莫下聘時的勇氣,來與尹皓談上一談,卻不想在見到他時,竟然是將那些個勇氣皆縮回了自己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