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準備好了水,淩鏡不再用那瓶藥來掩蓋自己身上的痕跡,該是有的,再躲還是會有,將自己的身子浸泡在了水中,夏錦被她譴出了門去,守在了門外,熱水浸泡下,淩鏡將所有的思緒全部放在了腦後,靜靜的享受著這熱水帶給她的舒適感。
半個時辰過去了,淩鏡依舊還是在水中,緊閉著的雙眸,呆呆的看著麵前的那麵銅鏡,嘴邊默念道:“姐,你會不會恨我……”說罷,她再一次連著頭一起入了水,那種隨即而來的窒息感,充斥著她所有能呼吸的地方,可她卻不曾掙紮,逐漸著她的意識被抽離,恍惚間,周身一片白茫茫的。
“淩尋,你奪我夫君,占我身子,如今又害我失了貞,我恨你……我恨你……”四周圍傳來陣陣的咒怨,“淩尋,你還我……”
“不要,不要……姐姐,不要!”淩鏡嚇得從這沐浴桶中快速起了身子,一聲驚叫,外麵守著門口的夏錦破門而入,淩鏡側身倒在了一邊的沐浴桶中,作勢是準備要從這沐浴桶裏麵跳出來,淩鏡的眼中滿是驚恐。
“小姐!”夏錦抽過了門栓朝著淩鏡跑去,似是準備好要用這門栓去打那個讓淩鏡受到驚嚇的東西,淩鏡光著身子從這沐浴桶中逃了出來,夏錦探著身子看去,門栓直接往那水中打去,啪的一聲,水濺了出來,濕透了夏錦的衣裳,“小姐別怕,奴婢在這兒!”夏錦回頭對著淩鏡說道。
“夏錦,我沒事。”見著了夏錦的身影,清醒了過來,拿過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水裏沒有東西,是我剛剛在水中呆久了,睡著了。”淩鏡的耳邊依舊會回響起那句滿是恨意的話。
“小姐,你快到床上去,莫要著涼了!”夏錦入下了門栓木,趕緊從衣櫃裏麵取來了衣裳,快步跑到了淩鏡的身邊,為她更衣,又取來了曖爐,放在了被褥裏麵,以防她著涼,如今天已黑,要說大夫除去尹皓之外,便再無大夫可尋了。
“夏錦,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淩鏡還未從方才的那些話中緩過來,甚是僵硬的側躺在床塌上,目光放遠,停留在了窗口中,前世她還是淩尋,而淩鏡還是淩鏡的時候,她時常看著淩鏡坐在窗口不知在望些什麼。
“是,小姐。”夏錦目光堪憂的看了一眼淩鏡,便離開了這個房間,整個房間空洞的隻剩下淩鏡一人,身上的寒冷,比不上心中的害怕,她做錯了太多的事情,緊握著被褥,泛白的雙唇緊咬著。
“淩姑娘的心事還真是重呀。”
聲音從她的身邊側來,那張妖孽般的容顏,側躺在她的身邊,這人於她而言該是熟悉,又該是陌生,他有一身的秘密,是她不了解的,淩鏡驚的準備向後倒去,隻覺得腰間一緊,她被拉了回來,“想尋死,也不是這麼個辦法。”
聲音的主人朝著她的身後指了指,淩鏡的身子方才險些跌落在地,“公子今日深夜到訪所謂何事?”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著冷靜些,可身上的呼吸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害怕。淩鏡的手顫抖著。
“淩姑娘倒是還記得在下。”那男人是豔梅軒的被紫煙稱為姑姑的男人,一個男人被稱為姑姑,卻一是光明正大的一身男裝,淩鏡不動聲色的朝著後麵退去。
“怎麼能忘了公子呢,不知公子此番來所謂何事?”淩鏡拉大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可停留在她腰肢上的手不曾鬆開,這男人能無聲無息的進到這個房間,證明了他的本事在尹皓之上,當日尹皓進她的房間,她倒是還能聽到些聲音,可這人何進躺到她的床上的,她竟渾然不知。
“姑娘記得在下便好,在下不過是來提醒姑娘,仙草葉雖能蓋住麝香的氣味,卻也是一定的時效,若是過了這段時間這仙草便會如同普通的雜草一般,久放在會至姑娘不能生育,姑娘可明白?”那妖顏公子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淩鏡側眼看去,如同在欣賞一副美人睡臥圖一般,一時竟看呆了眼,“淩姑娘可是愛上了在下的這張臉?”那妖顏公子輕撫過淩鏡的濕漉漉的發絲。
“你放肆!仙草一事我自會跟大夫去討要,便謝過公子的特意相告。”淩鏡拉過了被褥,別過了臉去,若是再看下去,隻怕自己這一臉的羞紅又要暴露在陌生男人麵前了。
“明日淩姑娘三朝回門,在下便恭喜姑娘了,能承得藍少爺同陪三朝回門的人,至少唯有一人而已,告辭了。”看著身邊空空如也,淩鏡硬是愣在原地,方才他的話,不出分毫的敲打著她的心,這話不用她也知道是誰,可如今聽來還是會有所異動。
“蓉夫人……”一夜藍子琛未再來傾蓉小築,淩鏡一夜無眠,疲憊不堪的身子卻未讓她有一些的困意,呆坐在床頭,直到清晨有陽光照射進來,夏錦端著洗漱水從外頭推門進來,她未有栓門的習慣,隻因外麵有夏錦守著,自然而然,也不需要有栓門之類的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