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見壽陽懂事,反倒是年長的長安不能給壽陽做個好榜樣,便讓人去改長安的習慣。
“朕真是沒想到,”聖上的語氣波瀾不驚,“你自己作孽也就罷了,為何還把壽陽牽扯在裏麵,壽陽那時候才幾歲?她知道她滿心討好父皇的幾句話,就讓你害死了淑妃肚子裏的孩子嗎?你不配當個母親。”
聖上長長歎了一口氣。
他為何要鬼迷心竅去擰長安?
不吃雞蛋羹就不吃,禦廚房不給長安做,不就成了?
便是上了桌,回頭賞給宮女,又算哪門子的浪費?
就這麼損了一個皇兒……
“臣妾沒有要讓……”白皇後還想辯解。
聖上揮了揮手,止住了她的話:“行了,你有沒有害過其他人,朕沒有證據,不曉得,但雞蛋羹的事情,朕記得清清楚楚的,你是明白人,自個兒收拾收拾幹淨,別再做些稀裏糊塗的事情,你折騰,朕也累得慌。”
扔下這句話,聖上沒管白皇後的反應,甩著袖子大步離開鳳殿。
陸培靜曉得聖上情緒,哪怕她還有些話想問白皇後,也隻能作罷,起身跟上聖上的腳步。
謝箏扶著陸培靜出去,經過許美人身邊時,頓住腳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許美人揭露出來的這些往事,並非是謝箏安排過的,而淑妃沒了之後,李昀在後宮中行走也缺了合適的理由,他並不方便去接觸許美人,謝箏一時也拿捏不準,許美人是不是李昀安排的另一顆棋子。
下意識的,謝箏回頭看了李昀一眼。
李昀拱手向白皇後行了一禮,不疾不徐走出來,目光亦是落在許美人身上,其中有些許波瀾。
謝箏看在眼裏,心中有了猜測,李昀應當也不知道許美人的事情。
他們隻安排了顏才人,謝箏讓顏才人的話還有好幾段,隻是許美人開了口,那些準備好的髒水就沒再潑出去。
也不需要他們再潑了。
人漸漸散了。
白皇後打發了身邊伺候的人手,獨自坐在鳳殿之中。
身為**,到了這個時候,原本該尋些自救的法子,哪怕是閉宮反省,也好過廢後。
可白皇後太了解聖上了,聖上今日來了,又留下這麼幾句話走了,她就幾乎沒有反轉的餘地了。
一國之母,在聖上眼裏,又算得了什麼?
看著是母儀下,但白皇後自己知道,她的根基實在是太淺了。
白家不興,這麼多年在官場上也沒闖出什麼名堂來,又不是數代為官,走得磕磕絆絆。
當年選秀,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入了彼時的貴妃、後來的皇太後的眼,將她送入了潛府。
聖上登基之後,她有心替娘家謀些好處,但後宮插手前朝事,聖上忌諱極了,白皇後有力使不上。
直到她封後,娘家才靠著她封了恩榮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