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心裏堆著事,也沒繼續跟陸培靜打太極,直言問道:“娘娘昨日進過禦書房,父皇的狀況到底如何?自從那日在朝上吐血之後,這些日子,我們兄弟幾個誰也沒見著父皇的麵,不止我和六,四、九也一直在問。
他們本來是要跟我一道來的,怕打攪了娘娘靜養,我性子急,反複琢磨著還是耐不住,就來了。”
聞言,謝箏快速掃了三皇子一眼。
能不急嗎?如今各個都急切得要命,站在原地的怕晚人一步,想先動手的又怕黃雀在後,都想多得些消息再來確定。
陸培靜歎道:“在鳳殿裏的那幾句並不是誆你們的。
我昨日進去時聖上睡著的,書房裏一股子藥味,良公公不在裏頭,程公公他精力不支半夜裏剛送出去休息。
我也問了幾位大人,拿到了上午聖上剛批完的折子。”
三皇子道:“父皇若能批折子,怎麼會自個兒就批了,沒讓外頭候著的大臣們進內呢?”
“我也是這麼的,”陸培靜順著道,“但大人們,那折子瞧著是聖上親筆,沒有假以人手。我這個身份,進禦書房也就罷了,良公公那兒我沒法去瞧,殿下擔憂聖上身體,不如使人去問問良公公,他歇了一整日,也該醒了。”
三皇子的眼底閃過一絲慍色。
他怎麼沒找良公公?昨夜陸培靜一良公公被送出去休息了,他就使人去尋了,可在良公公住的宮室尋了一圈,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琢磨著要麼是陸培靜誆他們,良公公好好在禦書房裏,要麼就是有人把良公公看管起來了,不叫他們知道聖上的狀況。
這會兒聽陸培靜這幾句話,想來應當是後者。
若陸培靜真的拿捏住了禦書房,她昨日壓根沒必要往裏頭闖,反正她這麼多年幾乎不去前頭走動,在後宮裏一日等一日的,也不會叫人疑心到她頭上去。
反倒是昨日那麼一闖,各處的平衡都開始搖晃了。
三皇子頷首,道:“娘娘的在理,我再去前頭瞧瞧,這一日不見父皇,我一日不心安呐。”
陸培靜裝著養病,嘴上客氣了幾句,讓於嬤嬤和謝箏送三皇子出去。
才剛邁出大殿,就見一內侍飛一般地衝進來,撲通跪在三皇子跟前,哆哆嗦嗦道:“殿下、公主、公主闖了禦書房了!”
話音一落,三皇子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他一麵快步往外頭走,一麵喝道:“怎麼回事?壽陽不是在寢宮嗎?誰放她出來的?怎麼就去了禦書房了?”
一連串的問題讓內侍根本無從解答,顛三倒四著什麼,跟著三皇子走了。
謝箏和於嬤嬤麵麵相窺,趕忙回去稟了陸培靜。
陸培靜得了信,亦是驚愕不已。
“娘娘,壽陽公主闖進去,怕是不會跟咱們一樣退出來就算了。”謝箏道。
陸培靜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她揉了揉眉心,道:“先預備起來吧,今兒個他們總要鬧出個結果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