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席沐歌眼裏滿是戾氣,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無法言明分毫。
就連老人的叫喚都被他摒棄耳邊。
“……柳清燕……到……”
“什麼?”席沐歌像是才回過神,透過密集的風雪,眯眼看向快被雪花掩蓋的老人。
老人吃力的抓著繩子的另一邊,指向不遠前的山洞。
那裏被巨石遮住,雪也差不多都覆蓋上去,若不是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到。
席沐歌很快就想到那個從他手中將柳清燕搶走的男人,指向後麵的人,“你,你,還有你,去把巨石給移開。”
畢竟現在洞裏的情況都被石頭給擋住,誰也不清楚明月涯是不是在裏麵。
再加上他毒術高超,席沐歌還不打算死在他的手裏。
那被席沐歌指的三個人也有點猶豫,但對他們來說,長老的命令高於一切。於是也沒猶豫太久,就小心翼翼的踩進雪地,拿手臂擋著刮過來的雪風往前進。
越來越狂躁的風向,如鋒利的細針從四麵八方緊貼肌膚擦過,疼痛非常。
每每像是快觸及骨頭,麻痹似的疼痛。
很快,最先抵達的人的手指尖,挨到巨石上麵的雪了,冰涼透骨的,讓人忍不住朝手心哈上幾口熱氣。
兩人固定好位置朝左邊移動,一人站在前麵拿起箭弩做好射擊的準備。
席沐歌和老人他們,則在兩尺開外的地方嚴正以待。
慢慢的,那兩人掌心開始運轉內力調動於其中,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將巨石移開。
那石頭差不多比他們高了半個身體,厚度比兩人加起來還有多。再加上上麵的積雪,這內力在抵禦寒冷的同時,自然就消耗了很多。能有這樣的速度,席沐歌已經很滿意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像席沐歌這樣少年得誌的。
很快,巨石透出縫隙的時候,三人齊齊後退。
等了良久,發現並沒毒粉毒煙什麼丟出來。
席沐歌眸光轉寒,抬臂出掌。
‘轟隆’一聲,那巨石被打的粉碎。
煙塵繚繞之際,席沐歌人已經揮開那些石塊來到柳清燕的麵前了。
這還是席沐歌自從那一天之後,第一次見到柳清燕。
相比先前,她的氣色似乎更差了,本尖細的下頜,現在都能摸到骨頭,將人抱在懷裏的時候,用大了力氣,似乎還會把她的骨頭捏碎。
如今的柳清燕,比原先少了份針鋒相對,多了份柔弱纖細,少了份固執,多了份溫順,像是疲倦的小貓,因寒冷卷縮在席沐歌的懷裏,柳葉般的秀眉不安的緊蹙著,蝶翼似的眼睫,輕輕的顫抖。
席沐歌把肩上的狐裘披風罩在柳清燕身上,又自四麵卷好才攔腰把她抱在懷裏,跟手拿著羽毛似的,沒有重量。
他剛出山洞,忽然有個下屬跑來報道:“長老,前麵不遠處,有個男人被埋在雪地裏了。”
“死了沒?”席沐歌皺眉道。
下屬搖頭,“還有一息尚存。”
席沐歌斟酌的看向懷裏的女人,想她明眸善睞的摸樣,鬼使神差道:“去搜那個人的身,看看有什麼發現。”
下屬領命離開。
席沐歌也轉回到洞裏,等到下屬把那紅燦燦的鸞鳳果交到他手上時,他以掌力捏碎塞進柳清燕的嘴裏,強製性的捏著她下巴幫她咀嚼吞入。
老人等他把這些事做完,才看向那癱軟在腳邊的明月涯,問道:“長老,那他……”
“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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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珂背著包袱從烏篷船跳下來,按照明月涯他們前進的路線找到那個山洞的時候,她隻看見一地的血和雜亂的腳印。
一顆心,頓時掉入了穀底。
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啟程了,為什麼還是晚了!
不,明月哥哥不會死的!
會不會是被人帶走了?
珂珂思緒混亂,被雪吹得想法似乎都要凍結了。
她不放心的用了兩天的時間,將整個島嶼翻了個遍,確定沒有明月涯和柳清燕的屍首,才離開島嶼,前往隴西。
差不多是離開的第四天。
夏秋交替的日子裏,珂珂在渡頭遇見了同樣下船的太子一行人。
珂珂水光溢彩的眼裏滿是詫異,然後燃燒其怒火,對著太子吼道:“為什麼你們還在這裏!”
按道理,太子他們應該在珂珂抵達那個島嶼的時候,就進入隴西城裏了。
現在他們還在這裏,那就表示,柳清燕不僅沒有救出去,太子他們的任務也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