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若唇角浮出淡淡的笑,“沒關係的父王,一切都過去了。”
這話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在離開京城的時候,鎮南王妃就交給她一瓶毒藥,若是能在路上毒死明月涯,太後的野心也就永遠都無法達成,而鎮南王也會獲得自由,再也不用被以前的事情所束縛。
可是現在,她還沒有遇見明月涯,並且忠心的希望這件事永遠不要到來。
忽然,一個鎮南王的親兵跑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一番。
鎮南王臉色驟變。
與此同時,被囚禁在地牢之中的明月涯和柳清燕,在那個聲音喊出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話。
此時,他正在給逐漸能有短暫恢複意識的柳清燕喂藥,先前牢籠之外的聲音又開始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嗎?”那個聲音似乎相當的不甘心。
“不想。”明月涯小心擦拭柳清燕唇角流出來的藥汁,“如今我和燕兒算是被他們看守在這,若我為他治病,到時燕兒必定會成為他手中的把柄。我明月涯這一生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唯有燕兒,我不能冒險。”
“懦夫!難道你以為你這樣固步自封,就能獨善其身嗎!”
“沒關係,隻要我們都能活著,在哪都是一樣。”
那聲音簡直氣得發抖,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死腦筋的人!
但是明月涯這幾天,真的除了照顧柳清燕之外,就是煉藥,偶爾他的藥會交給過來的老人,有時候他的藥則會給柳清燕服用。
而他自己,永遠是帶著一頭華發,緊抱柳清燕,半步不離。
索性,他的醫術沒有白費,思緒混亂的柳清燕正在一點點的好轉。至少現在有一盞茶的功夫可以進行簡單的溝通,也不像先前那樣恨不得掐死明月涯了。
如今,喝了藥的柳清燕正靠著他的肩膀。
她的手臂在先前,已經被席沐歌給廢了,後來明月涯拿針灸了幾次之後,手也隻是能夠拿筷子進食,連碗都端不起。現在也隻能放到腿上,惆悵的歎氣。
“先前不是說歎氣易老嗎?”明月涯撩起她額前青絲,輕輕繞在耳後,指腹清涼,撫摸這她脖頸溫熱的溫度。
柳清燕如無法動彈的木偶,隻能將視線落在明月涯滾邊的白色衣袖上,“明月,你說我是老了嗎?”
“怎會呢?”明月涯笑得溫和,“你童顏黑發的,哪有半分老了的痕跡?”
“那為何在我看見你和那老人的交易之後,心裏無法諒解你,反而是想責怪你呢?”柳清燕自嘲道:“若不是老了,我怎會如此糊塗?”
明月涯收攏了雙臂,下頜輕擱她發頂,“對不起,燕兒。”
“你又有哪裏對不起我?是我托著這個病弱的身體連累你,若不是我,你也不必為他們煉丹害人隻為調養我的身體。”柳清燕微闔上眼睛,“若在極冷之地時,我能命喪雪狼之口,也不會讓你如此辛苦。”
“燕兒,我從不是個會憐愛世人的人,他們的生死與我何幹,他們的痛苦與我何幹?隻要能救你,即使要我削骨剮肉我都在所不惜,更何況是煉幾個丹藥。”明月涯無所謂的垂首親吻她顫抖的眼瞼,“沒關係的燕兒,所有的罪孽總是有我承受。”
“我不是為了這個……”
“我知道。可是燕兒,你覺得到了如今的地步,我還能夠回頭嗎?”明月涯苦笑道:“也請你不要後悔,讓我們能夠一直的往前走好不好?”
柳清燕驀然笑道:“如今我這番樣子,怎還能趕得了你?”
“豈會,燕兒一句話可勝過千軍萬馬。”明月涯壞笑的貼近她臉頰。
突然,明月涯抱起柳清燕轉過身迅速坐在角落黑暗處,眼神狠戾的盯著欄杆。
“發生什麼事了?”柳清燕靠在他懷裏想要抬頭去看,被明月涯一掌摁進胸口,不準抬頭,自己則警惕的看著門口。
依舊是如火焰般的男人,隻是他的眼睛永遠像是從極寒之地而來,陰冷的看向明月涯,兩手背後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柳清燕的身上。
柳清燕頓時後背挺直,那如被蛇盯住的感覺又一次籠罩在她的心上。
“看來,恢複的不錯,應該沒幾天就能出來陪本座了吧?”那語氣中的笑意和威脅,讓明月涯全身都繃緊了,內力不自覺的運轉遇到阻礙,如同洶湧海浪直衝四周皮肉,痛苦的手臂抱得更緊了。
“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大夫,將這女人治好了派人送過來,你就可以走了。”席沐歌笑得邪魅而陰冷,“這可是本座的仁慈啊,懷著感恩的心情喜悅的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