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福生、惡婆娘還是小男孩並排站成一列,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秦楓說道:“這怎麼像是槍斃犯人啊。”雲狐也在注視著,同樣有這種感覺,但是三人麵前並沒有持槍的軍人,隻有高高的山壁。兩人繼續看下去,忽然有個男人端了一盆水,朝他們潑過去,三個人都被打濕了。
雲狐問道:“槍斃犯人有這一項麼?”
秦楓搖搖頭,他也有點看不懂這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些人我也不知道在幹嘛,但很明顯,這是他們對村民的一種懲罰手段,隻是這種手段莫名其妙啊,對人又沒什麼傷害。”雲狐同秦楓有同樣的疑惑,完了之後說道:“咱們要不要現在混進去?”秦楓看了看周圍的情景,說道:“咱們現在進不去,等等再說吧。”
雲狐同意了秦楓的看法,繼續觀察下去。
忽然,村民們撿起石頭,朝著三個人扔去。石頭如雨點,又急又快,顯然這些村民們是用了力氣,雲狐驚訝地捂著嘴巴,秦楓也十分震驚,眨眼的功夫,福生的額頭被人砸破,鮮血流了滿麵,那個惡婆娘緊緊地將福生還有小男孩護在自己的懷中,用自己那瘦削、而又薄弱的後背去抵擋如子彈一樣的石頭。
雲狐一下子對惡婆娘的認知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自從知道惡婆娘把她的秘密告訴了福生,她就認為惡婆娘是在自作自受,但直到現在,她才看清,惡婆娘不是自作自受,而是一個熱愛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女人,她既可悲,又可憐,無知、懦弱、勇敢、偉大,在她身上體現出複雜的人性。
秦楓問道:“要不要救他們?”
雲狐點點頭,那些複雜的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轉念就讓她想起來她親手殺掉了自己的親人,如果單單看一種行為,無疑她也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但事實恰巧是相反的,她在惡婆娘身上找到了奇妙的共鳴,雖然兩人之間相差甚遠。
秦楓說道:“那好吧,我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注意躲藏好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把他們給救出來。帶上通訊工具,這次咱們一定要聯絡好。”
雲狐打了個OK的手勢,秦楓點點頭,悄悄摸了下去,突然出現在一個房頂上,秦楓喊道:“hello,你們這群傻貨,爺爺在這兒呢。”說完一揚手,拿著槍的士兵一下子躺倒了幾個。秦楓可不傻,沒有光顧著耍帥,早就預料到會出現的後果,翻身下去,一串子彈在他的身後打了個空。
這下村子裏熱鬧起來,秦楓出現之後,整個村子雞飛狗跳起來。雲狐靜靜地呆在原地,村子裏的人,連同那些衛兵,對秦楓展開了追捕,雲狐看了一會兒,發現秦楓完全沒有危險,這才放下心來,那一家三口留在原地,沒有動彈,隻是有些發呆。
人都走後,雲狐從藏身的地方鑽出來,來到三人麵前,拉起惡婆娘說道:“走,快離開這裏。”惡婆娘明顯沒有回過來神,本能地往後退去,雲狐怒道:“還不走,在這兒等死嗎!”男人的頭上被砸了兩個窟窿,血正汩汩地往外冒著,雲狐又說道:“你再不走,他就死了!”
福生暈暈乎乎地靠在石壁上,隨時都可能死,沒了他來發號施令,惡婆娘有點不知所措,雲狐也顧不上那麼多,抱起小孩子就跑,惡婆娘這才扶住福生也離開了哪裏。
這個地方雲狐並不熟悉,所以不知道該往哪裏跑,不過惡婆娘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異常,帶著雲狐拐過山路十八彎,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極為寬敞,幾乎能用來當賽馬場了,手邊的藥不怎麼夠,但是雲狐還是給了福生一粒。不是她心軟,而是她不忍心看著惡婆娘傷心難過。
她時刻都在關注著福生,都沒看一眼小男孩,仿佛福生才是她的全部。忙活了一個下午,雲狐把福生的傷口勉強包紮了一下,總算是不流血了,但是如果繼續下去肯定會有生命危險。但是雲狐也沒辦法,隻能等著秦楓回來,看他會不會有辦法。
等了很久的時間,秦楓才回來,不過這次兩人一直都有通話,秦楓是跟他們玩起了兜圈子,為了給雲狐爭取更多的時間。等秦楓回到這裏,見到福生,也是輕輕搖搖頭,秦楓說道:“這也沒辦法了,我們走吧。”
雲狐說道:“去哪裏?”
秦楓說道:“我想了個辦法,應該能讓咱們混進去。”
雲狐猶豫起來:“這兩個人怎麼辦?”秦楓說道:“咱們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事兒,不能再耽誤下去了,時間都已經過了幾天了,萬一短吻鱷又做好逃跑的準備了,我們該怎麼辦呐?”雲狐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來,秦楓說的對,相比兩個人的命,短吻鱷的命更是關係著千家萬戶,遠比這兩個人的性命要更重要。
但是雲狐還是不忍心,沒辦法眼睜睜地丟下這兩個人,她知道,一旦福生死掉,這個女人是沒辦法生存的,更何況還帶著個孩子。惡婆娘一直在福生身邊,細心地照顧著,那是她的希望,幾乎她的所有都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