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永傅不愧是一條老狐狸,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話,並且還有理有據,死死的咬定了錯在於貢桑諾爾布,不知道事情始末的人聽起來,好像是錯都出在王爺的身上一般。
貢王爺豈能被這些所迷惑,隻是冷笑,看著海永傅道:“這些姑且不論,我問問你,你動用我的關防印章,給博格達汗寫信,言辭曖昧,是為了什麼?”
海永傅一副強項令的樣子,梗著脖子,道:“王爺似乎是忘了,咱們的祖先是什麼人!”
“我們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孫,我始終沒有忘卻!”
“那麼好,既然是成吉思汗的子孫,為什麼要違背大汗的訓令?蒙漢有別,有為何要讓蒙古人學習漢文?說著和奴才一樣的話?既然是蒙古人的子孫,那麼烏拉巴托的博格達汗便是我們的汗王,我們喀喇沁,自古就不是滿清的府縣,因何要跟著滿清這條破船,一塊而沉沒在驚濤駭浪之中?”
貢王爺的臉上,露出了深切的傷感,似乎也包涵著氣憤,隻是淡淡的說道:“不管蒙古人,滿人,還是漢人,我們都是中國人,大清亡了便亡了,但是中國人卻是死不完的,總有一天,中國會讓洋人側目,讓列強驚恐!”
“哈哈哈哈哈!王爺是在和我舌戰嗎?你覺得你是中國人,可是他們!你所謂的其他中國人,卻不這麼想!”說罷,將一份報紙重重的丟在了桌案上,貢王爺拾起來一看,卻見上麵赫然用紅字寫著《軍政府宣言》,在第四行的位置上,有幾個字顯得格外刺眼。
“驅除韃虜,恢複中華,建立民國,平均地權。”
海永傅滿臉嘲諷的道:“這是朱元璋《喻中原檄》中的一句話,當年便是這句話,打的咱們蒙元如喪家之犬,現在呢,這個叫做孫文的人又重提了,什麼意思?我們偏居一隅,卻還要趕盡殺絕嗎?”
貢王爺還是第一次見這紙《軍政府宣言》,一時間心裏像是倒了五味瓶子般,什麼滋味都有,有不甘,有憤恨,當然更多的,似乎是委屈。
貢王爺緩緩放下手裏的報紙,轉頭朝著海永傅看去,道:“這便是你的理由?”
海永傅挺著胸膛,沒有回答,隻是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之中,然後深長的太息道:“貢桑諾爾布,你已經忘了自己的祖宗了吧。”
這句話,像是一柄大錘,狠狠的敲擊在了貢王爺的心中。
這些事情,貢王爺何嚐沒有想過。可是如今中國,再也不能忍受動亂了。
即便是擁護博格達汗,自立為一國,可是蒙古人對於傳統的固執,是王爺親眼所見的。倒時候必定是排漢抑滿,絕不會像現在的大清這般,嚐試西學,倒時候北有沙皇大兵壓境,南有紛亂複雜的中原大地,蒙古將何去何從。
但是這些話,和已經進入死胡同的海永傅,卻是沒有辦法提,貢王爺隻是淡淡的坐下,從牙縫之中擠出一句話,:“來人!”
海德旺和旺達梅林等人,早就等著這句話了,他們對於剛剛的爭論,沒有半點興趣,隻是知道效忠於王爺,等著這個命令已經很久了。
“把海永傅收監,外人不得探視,巴漢大師依舊去後山修行,沒有我的手令,逇外出!”
是!
眾人領命,扭著海永傅便下去了。
海永傅一邊往外走著,一邊大聲的喊道:“諾爾布!你會後悔的,我瞪著眼睛看著,喀喇沁旗是如何斷送在你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