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宜心底最後那抹希望被他這聲堅定的“是”打擊的支離破碎,阿諾,你還能不能再殘忍一點?
不,她不信,阿諾一定是因為才會那麼說,那個女孩有什麼好,才華不如她,家世不如她,連外貌都不如她。
阿諾憑什麼愛她?
他一定是騙她的,因為怪她不辭而別,所以才會騙她,他的心底其實是愛著她的,不然也不會天天來醫院看她。
她足夠漂亮,足夠優秀,他們在一起才是門當戶對,金童玉女,他們才是最應該接受祝福的一對。
什麼淑女,什麼矜持都見鬼去吧,她隻想再勇敢一次,為愛再勇敢一次。
沈心宜用力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她聲音平靜的說,“阿諾,我想去洗手間,你扶我過去吧。”
她的腿受了傷,還打著石膏,陳諾沒有拒絕的理由,但畢竟男女有別,他們已經不是之前的那麼親密的關係了,他能做的也非常有限。
陳諾拿了拐杖,扶著沈心宜到了衛生間的門口,就囑咐她小心點,沒再進去。
沈心宜心底的傷逐漸擴散,她覺得自己像是喝了一口硫酸,那種心被腐蝕的疼痛愈演愈烈,她穿著病服坐在馬桶上道,“阿諾,你幫我拿一下櫃子上的包包。”
陳諾替她拿了過去。
沈心宜從包裏拿出紅色的寶石手鏈,愛不釋手,那是陳諾送她的最後一個禮物,當時她說,“為什麼是紅色的?”
是誰溫柔的答?
“因為心的顏色是紅色的,我把我的心送給沈心宜了”。
當時她還開玩笑說,“那你應該送我黑色的手鏈了,你那麼腹黑,心一定也是黑色的”。
當時的甜蜜如今想起卻隻是心酸,沈心宜坐在馬桶上,將紅色的寶石手鏈小心翼翼地戴上,她按了按抽水馬桶的按鈕,拄著拐杖站了起來。
當走到衛生間的門口時,拐杖突然一滑,她整個人毫無預兆的摔了下去。
身上傳來的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蹙起了眉,眼淚也趁機湧了出來。
陳諾在門口聽到聲音,心急的喊道,“心宜,心宜……”
沈心宜虛弱的回答早就被心急如焚的陳諾忽視置之。
他急切的打開衛生間的門,看到疼的大汗淋漓的沈心宜時,眼底閃過一抹憐惜,他沒再顧忌太多,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你腿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
沈心宜靠在熟悉的溫暖的夢寐以求的懷抱裏,突然覺得摔了一跤也值了,她貪婪的呼吸了一口熟悉的久違的淡淡的男人的體味道,“不用了,我摔倒的時候是護著腿的”。
陳諾鬆了一口氣,把沈心宜放在床上,又幫她掖了掖被子,他該離開了。
“那個……”
“阿諾……”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戛然而止。
“你先說。”
“你先說。”
尷尬了一下,還是沈心宜先開了口,“阿諾,今晚在病房裏陪我好不好?”
“我……”
“就當是最後的分別,你說的對,你已經有了你的生活,而我也該有我的生活,就當是對我們之間感情的最後一絲緬懷,都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