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讓冷孤月最牽掛的就是他的同胞哥哥大皇子蕭逸,哥哥十七歲時不幸腿斷了,隻能坐在輪椅上,冷孤月知道,那一切也都是翁後搞的鬼,但是他也懶得再為這些事和父皇爭論了,反正父皇總是向著翁後的。
聽到冷孤月問蕭逸,皇上歎口氣有些遺憾道:“你們兄弟倆也分開多年了,逸兒一直以來都很是掛念你,要不是他腿不方便,這次出來的又匆忙,朕就帶他一塊過來了。你放心,有朕照料著,逸兒一切都好,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朕便準你回宮去見他。”
冷孤月聽完點了點頭,道:“有父皇照顧,兒臣自是不必為哥哥擔心。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說完冷孤月在皇上麵前跪了下來。
見冷孤月突然又行大禮,皇上便知道他應該是有什麼要事,於是問道:“什麼事?”
冷孤月抬起頭看著皇上道:“有朝一日,如果父皇收到了兒臣死了的消息,希望父皇能將消息封鎖,不要昭告天下,除非有一天父皇親眼看到兒臣的屍體。”
冷孤月知道隻要他的計劃一旦實施,他死去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宮裏,如果到時候將二皇子的死訊昭告天下了,那麼以後他就永遠無法回宮了。皇家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讓一個死去的皇子死而複生,而且對他們來說還是個可有可無的皇子。
冷孤月突然這番話把皇上嚇了一跳,他震驚的盯著冷孤月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冷孤月沒法解釋,隻好故意道:“父皇,就算兒臣不在宮裏,照樣擋了很多人的道,兒臣怕有人從中作梗,假傳消息給父皇。”
皇上聽了便明白了,他歎了口氣道:“你先起來!”
冷孤月看著皇上慢慢站了起來,他在猜父皇低著頭在想什麼。
半晌,皇上重新抬起頭看向他問道:“冷兒,按照朝綱,逸兒的腿殘了,太子之位應該由你來做,近日朝堂上也有許多大臣在推舉你,你有想過回宮做太子嗎?”
皇上說完冷孤月的腦子飛速旋轉,他想,他父皇這話肯定不是真心想讓他回去做太子的,他連回宮都不想讓他回,怎麼會讓他做太子呢?肯定是在試探他罷了。也許父皇的心裏早就想讓翁後的兒子來做,隻是礙於朝綱不好做什麼,所以才將立太子之事拖了這麼多年。再說,他現在在宮裏一點勢力都沒有,兵權都被那些老家夥們握著,就算當了太子,也不過是別人案板上的肉,跟他大哥當年一樣,任人宰割罷了。
冷孤月趕緊彎身道:“兒臣不敢,雖有朝綱規定太子要立長,但兒臣自知自身才疏學淺,各方不能服眾,絕不是太子之才,況且兒臣多年不在宮中,早已習慣了這寺裏無爭的生活,不願再回到宮裏與人一較長短,立太子之事父皇還是考慮其他人選吧。”
皇上聽完盯了冷孤月半晌,最後他點了點頭道:“冷兒,朕知道你這些年在這寺裏過得也並不太平,否則朕也不會將保衛你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但是你這脾氣確實不適合在宮中生存,你對皇後意見頗深,不管怎樣她也算是你的母後,一國之母,朕不能放任你在宮裏胡鬧,更不準許你再在言語上對她不敬。當年朕為了你母後負了她,她一句怨言都沒有,你母後的去世確實與她無關,不管你相不相信......”
冷孤月聽得手在袖口裏都快氣的掐出血來了,為他母後負了翁後?他這一生負的女人還少嗎?難道他現在就不是負了他母後?母後可是為了他連命都搭上了,他竟然還在幫著仇人說話。
冷孤月真是感覺可笑,明知道他在寺裏不太平還讓他待在這裏,不就是不管他的死活嗎?還保衛他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這些人就跟擺設一樣,就算調再多有什麼用?還不是到頭來都能被翁鶴立利用,把殺他的人安插在裏麵?指望他們這些人保護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沒等皇上說完冷孤月就打斷了他道:“父皇,兒臣明白,兒臣真心願意待在這寺裏。”
他低頭拱手朝皇上行禮道,他從沒像這次一樣恨他父皇恨的如此真切,見還不如不見,連奢望的那一點點父愛都破滅了,生在皇家果真無情無義。
今日他被迫說的這些違心的話,他日一定要讓他們同樣嚐嚐這其中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