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秦大將軍唯一的骨血,秦雲錦,自十四歲時隨父出征,在戰場上勇猛程度不亞於一般武將,其手起刀落間,多少敵軍的生命被收割,而她,至始至終都颯爽從容,怎麼可能會因為手刃了殺父仇人就手抖的幾乎站都站不穩?”
這番話的時候,他一直看著楚雲笙,語氣裏也帶著絲毫不加以隱藏的欣賞和讚許。
確實,作為一個那樣颯爽英姿的傳奇女子,怎麼會因為抬手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而臉色蒼白手軟腿抖。
隻是,此刻殺人的是楚雲笙,是第一次奪人性命的楚雲笙。
沒有將自己當成秦雲錦,楚雲笙當然覺得慶幸,不過麵色上她卻沒有表露分毫,而是抬眸,看著那男子道:“既然閣下知道我不是秦雲錦,也應能猜到,我是被這人當做秦雲錦抓起來,我的所為,也是迫於無奈。”
男子沒有答話,而是轉過眸子,看著床上已經沒有了生機的陳言之,然後抬手,招了招。
他的手剛落下,從窗子外突然竄進來一個人來。
明明關的緊緊的窗戶,卻似是專門為她的到來而敞開了一般。隻見她風一般的瞬間進了屋子,待站定,楚雲笙才看清是個女子。
是個同自己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這世上哪有那麼巧,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遇到一個沒有血緣關係還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她跟麵前的男子一樣,是易了容。
而且,還是照著她,秦雲錦的樣子。
到了這種地步,楚雲笙就算再不明真相,也能猜到這兩人多半來者不善,而且是有準備的要取代她和陳言之,至於目的是什麼,她還猜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女子既然已經易容成了她的樣子要取代她,陳言之已死,那麼她……危矣。
在想通這一點之後,楚雲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身後不遠處就是窗台,雖然在這兩個高手麵前逃出生的機會約等於零,但若真是走投無路的話,她也隻能拚盡全力試一把了。
隻要出了窗戶,外麵有這重重森嚴的守衛,讓他們察覺到這裏的異動,或許自己能暫且保住命也不定。
隻是,那是最壞的打算。
楚雲笙的表情悉數落入那男子的眼裏,他往後退了一步,在桌子旁邊坐下,就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舉手投足間所散的優雅和尊貴,讓人下意識的都要屏住呼吸。
“公子。”那女子走到他麵前跪下,行了一禮,等待著他的指示。
而楚雲笙的一顆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死,就決定在這男子的一念之間。
“姑娘,你也知道的,既然你已經洞察了我們的目的,我們就不能輕易的放你離開,”那男子將茶盞放下,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的叩擊著桌子,到後麵半句的時候,已經轉過頭來,目光仿若熠熠星輝一般,看著楚雲笙,溫和道:“所以……”
所以……
就要順理成章的除掉她?楚雲笙自行腦補了後麵半句話,同時腳後跟已經不動聲色的提起,就等著下一瞬那人話音未落,他身邊蓄勢待的女子尚未來得及出手之前,她就先一步奪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