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棺木。
一口顏色暗沉,麵上還沾有泥汙,已經有一些年份的,是娘親的。
另一口新棺……楚雲笙眨了眨眼睛,將忍不住蔓延到眼底的淚意逼回。
這些人,到死了都不放過她,不放過她的娘親嗎?
無盡的悲憤自心底驀地升騰起來,但理智卻告訴她,要冷靜,冷靜!姑姑就是因為突然得知自己和娘親身亡的噩耗,才做出這般不理智的決定,到了這種緊要關頭,若是自己再被恨意衝昏了頭腦,隻會害了自己害了姑姑。
楚雲笙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咬了咬唇瓣,一股腥甜自唇畔侵入舌尖,借由這般疼痛,她才終於冷靜了下來。
身邊的男子似是感覺到她的情緒異樣,將注視場中的目光收了回來,回眸低頭看了她一眼,在迎著他探究的目光,楚雲笙抬眸,已經換上了從容淡定的神色。
“衛國公主蕭宜君,你認識?”探究的目光仍未作罷,靠近了她些許,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柔聲道。
楚雲笙也不避讓,如實答道:“一位故人。”
在他們談話間院內的蕭宜君已經有所動作,隻見她動作利落的抽出身邊侍衛的佩劍,對著攔在她和棺木之間的百姓,脆聲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所以我並不想與你們為敵,我此來隻為尋回長姐和侄女的骨骸,不管她們生前你們對她們有何種的誤解和看法,但斯人已逝,還請你們尊重逝者,讓我帶她們魂歸故土,入土為安,否則……”
到此,她手腕一動,催動內力將手中閃爍著寒光的長劍朝著地下一擲,剛剛還鋒利堅韌的劍便如同竹枝一般,啪,斷裂成了兩截。
蕭宜君本身就有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儀和壓迫,如此這般的表態,更讓人覺得胸口鬱結,連大氣都不敢吐出來。
在場的老百姓哪裏見到過這種陣勢,當下心中俱是一慌,就想要找個地方逃走,但是看到自己身後已經堵了這茫茫人山以及對害的大陳亡國的妖孽的這口惡氣,又都暗自咬了咬牙,硬著頭皮,保持著剛剛抗拒的姿勢不變,跟蕭宜君對立了起來。
“既然如此,”蕭宜君絕美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她側對著身邊的侍衛,冷冷道:“那就不要怪本宮不客氣了。”
言罷,她身後剛剛如銅人般守衛著的精兵頃刻間齊刷刷的抽出了腰際的長劍。
劍已出鞘,一場屠殺即將展開。
楚雲笙的心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再顧不得,猶豫不得,她抬手扯了身邊男子的衣角,加快了語道:“之前我聽公子,如果衛國公主在這裏出事,對你們沒有好處,對不對?我既對公子之前的計劃讓我配合演一出戲並無多大作用,既然如此,公子何不幫助我解決眼前衛國公主之危?”
之前在馬車上,這男子對素雲過,姑姑出事,對他們並無好處,而之前他沒有殺自己還帶著自己出了陳府,是要自己配合他演一出戲,不過也是要放她一條生路,不然以素雲的易容術,根本就不需要她的配合。
情況已然危機,那男子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阿笙姑娘是要在下如何相幫?”
“很簡單,”楚雲笙抬手,對著男子指了指場中,姑姑蕭宜君的位置,篤定道:“送我去那裏,我有辦法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