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抽死你……”
笑聲猙獰,猶如魔音灌耳。
炎兮咬牙,頭疼欲裂,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被硬生生塞進腦海……
恍惚間,她看見一個十八歲的美麗女孩兒,安安靜靜坐在窗前,一身雪白嫁紗,麵如死灰。
“熙熙,你是嫁過去享福的,秦家那麼有錢,別不識好歹……”
“熙熙,聽秦二少俊朗帥氣,風度翩翩……”
“……”
她是炎兮,還是……談熙?
徹底陷入黑暗前,一聲冷斥乍響——
“住手!”
腳步聲由遠及近。
炎兮莞爾勾唇,救兵來了……
微風入窗,潔白簾腳輕晃。
六月的,難得清涼。
炎兮,不,如今,應該是談熙,收回目光,伸手從籃子裏抓了個蘋果,不料動作太大,牽動背部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臭男人,老娘遲早抽回來!丫丫個熊!”
嘎嘣,果香滿口。
住院半個月,其實送醫第二她就醒了,卻不想睜眼。
沒有特殊理由,純粹是,想賴床,懶得睜。
第三,傷口感染,開始發炎,沒日沒夜地掛了幾吊針,這才穩住病情。
第七,終於能夠下床如廁,知道,用尿壺躺著撒的日子有多蛋疼!
看著鏡中全然陌生的麵孔,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卻仍然不免一驚。
不是“驚訝”的“驚”,而是,“驚豔”的“驚”。
明眸皓齒,檀口瓊鼻,尖尖的下巴,線條精致,這些都是時下美人的標配,炎兮覺得漂亮,卻不至於驚豔。
反而是那對劍眉,生在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兒臉上,青澀之中,英氣逼人。
若非父母雙亡,困於豪門,她本不該這樣安分。
撫上心口,仿佛觸碰到原主怯弱的靈魂。
你不敢的,我來做;你懼怕的,我無懼。
既然重獲新生,囂張一回又何妨?
上輩子,經手黑錢無數,即便坐擁金山,榮華富貴,卻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直麵死亡的那一刻,炎兮便發誓,若有來生,勢必不羈,隨性隨心!
眼瞼微垂,斂下眸底暗芒,再抬眼,清澈如水。
一抹痞笑爬上唇角,對著鏡子眨眨眼,“真是個美人兒……”
嘎嘣——
思緒回歸,咬下一塊果肉,如果這是秦霖那死男人的臉就好了。
她肯定咬得一口不剩!
家暴的男人最沒品——渣!
秦霖,這具身體的老公,B市四大財閥之一秦家二公子,富二代裏的領軍人物,長相不賴,卻是個變態的抖S,以虐打女人為樂。
要,這原主也是係出名門,可惜父母雙亡,養在二叔二嬸名下,吃過的苦不少,受過的委屈無數。
以為隱忍就能換來平靜的生活,可最後還是被黑心二叔連哄帶騙地嫁了。
還好,她沒到法定婚齡,秦家把領證這事兒緩了下來,也就是,從法律上講,她婚嫁自由。
不幸中的萬幸?
談熙笑笑,眼底精光流轉。
叩叩叩——
象征性敲門,不等回應,身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推門而入。
笑容幹淨,如沐春風。
不錯,是個帥夥。
談熙摸著下巴,兀自打量。
“今好點了嗎?”
嘎嘣——
“還唔錯。”塞了一嘴蘋果,話有些囫圇。
“我看看。”
“你確定?”
“我是醫生。”
“哦,那脫吧。”
“……”
要,這半個月裏,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談熙還有一個樂子——調戲純情醫生。
果然,臉紅了,不自然地輕咳,眼神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