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約摸四五十歲,睿智的雙眼上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
對著早已淚流成河的夏笑驕出言安慰,待在醫院這個地方二十幾年了,這樣的場景他可以說是經常遇到,但是直接提出來把自己的腎給母親的並不是十分多見。
抬了抬鼻梁上厚重的眼鏡框,他的眼中有了一絲激賞。
“笑笑!伯母怎麼樣了?”
霍冷擎焦急的看著去醫院方向擁堵的車道,焦急萬分。
就在剛才自己準備去召開會議的時候,突然接到夏笑驕的電話,她在那頭早已泣不成聲,慌亂的說著母親暈厥不醒,她們在被120送往醫院的路上……
他心急如焚,從未聽到夏笑驕如此脆弱慌亂的聲音。
他立馬告訴朱迪取消會議,聯係了醫院的最好專家幫忙夏母做檢查,自己也立刻馬不停蹄的驅車趕過來,隻是路況不隨人願,硬生生堵在去醫院的路上……
他的笑笑現在肯定是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他必須馬上出現在他身邊……
看著眼前塞的一動不動的車流,霍冷擎懊惱的下車,猛的甩上車門。
離醫院不遠了,他決定跑過去……
夏笑驕自聽到醫生的診斷,整個人跟失了魂一樣靠著蹲在病房的牆壁,身子軟軟的賴了下來,蹲坐在地上,整張臉埋在深深的臂彎裏。
病房也是霍冷擎安排的VIP病房,走廊裏安靜無比,隻能聽得到那被壓低的悲傷的啜泣聲。
“笑驕?”
一個溫和熟悉的聲音在跟前響起,夏笑驕緩緩的從臂彎裏揚起那張掛滿淚水的小臉,望向聲音的來源——楚九辭。
楚九辭看到夏笑驕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從開始確認認對人的驚喜,轉變成驚訝,心疼。
他的一個友人住院了,他今天是過來探病的。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夏笑驕,才幾天不見,她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竟傷心成這般模樣。
楚九辭連忙蹲下身上,扶住夏笑驕垂泣的肩膀,溫柔細語,語氣關切,“笑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了哭了?”
“九辭……”夏笑驕被楚九辭一把擁入懷中,她再也忍不住,傷心的哭痛起來。
從剛才的慌亂無助,到看到朋友,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發泄的肩膀,夏笑驕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不哭了,不哭了,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伯母出事了……”
楚九辭大腦旋轉,令夏笑驕這麼傷心欲絕,他能想到的隻有可能是夏母出事了!
“醫生說……媽媽她……腎衰竭……”
此時的夏笑驕脆弱的如同一個孩子般,淚水決堤,浸濕了楚九辭胸前的白寸衫。
楚九辭毫無在意,輕輕撫著夏笑驕的背部,安慰,“別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他深知,夏母在夏笑驕心中的重要,可以說她們母女兩是相依為命的,如此一來,伯母患了這麼嚴重的病,夏笑驕肯定整個人都備受打擊。
“放開她!”
一聲冰冷得命令從醫院安靜的走廊處傳來,凍徹心扉。
夏笑驕和楚九辭同時抬頭望向聲音的源頭。
霍冷擎邁著修長筆直的腿從走廊的盡頭不緊不慢的走過來,雙手放在褲子的口袋裏,氣定神閑,任誰也看不出來它剛才跑了3公裏路……
夏笑驕從楚九辭的懷中起身,望著走近的霍冷擎,他的肩頭覆著一層薄薄的雪花,在墨藍色的西裝上格外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