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的暖氣開的很足,盛安然卻覺得手腳冰涼。
自動扶梯上終於出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卻猶豫了,借著商鋪人形廣告立牌的遮擋,避開了鬱南城的視線。
她看清了鬱南城身邊的女人。
年紀看著不大,穿著月白色的毛衣,淺藍色牛仔褲,駝色的雪地靴,中長發披在肩膀上,手裏挽著一件灰色的大衣,整個人的氣質是意料之外的幹淨清爽。
如果談書靜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這個女孩大概就是她說的那個人。
兩個人是從地下一樓上來的,倆人的手裏各自提著一個母嬰店的紙袋子,不用想也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
那女孩不知道是說了些什麼,鬱南城竟低頭笑了起來。
倆人從商場出去之後,打了一輛車走了。
世貿大廈門前,盛安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周圍匆匆而過的人說了什麼她都聽見,隻聽見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回家後,盛安然照舊洗澡上床,試著調整自己的情緒,希望晚點鬱南城回來的時候自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肯定是騙子,但是她卻不可能直截了當的告訴鬱南城說,那就是個騙子,孩子不可能是她生的。
除非將一切都挑明,否則從鬱南城的角度來看,她怎麼也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
坦白或者是用一個更大的謊言來修正前一個謊言,盛安然隻覺得心亂如麻。
夜深,金陵酒店套房內——
少年坐在床邊,一個小時之前還在臉上的醉意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神清明無比,甚至還有些冷銳。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麵無表情的接了,
“喂。”
“事情辦完了沒有?”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質問聲,“這都幾天了,這麼點事情,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這種事急不來,她跟我以前遇到的女人都不一樣,”
“我早警告過你盛安然不是一般人,我不需要你真的勾搭上她,隻需要能拍到一些視頻就夠了,隨便你用什麼辦法,藥不是給你了麼?”
說到藥,裏昂的神色沉了幾分,目光落在床頭櫃的一個小紙包上。
“用了,但是她沒喝。”
“那今晚你都幹什麼了,讓她送你回酒店的視頻總有吧?”
“沒有。”裏昂的語氣頓了幾秒,“晚上是我自己打車回來的,下次再找機會吧。”
“你的時間可不多,別怪我沒提醒你,不盡快把我要的東西給我,你可拿不到錢去填你欠下的那些賭資。”
聞言,裏昂的臉色漸漸發白。
電話掛斷,房間裏再次陷入安靜,空氣裏還彌漫著酒精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還能聞到一絲清冷的香味,抬頭時看到掛在衣架上的那件白色外套。
冷銳的眼神暖化了幾分。
翌日淩晨,東方露出魚肚白。
窗簾外麵一縷陽光照在盛安然的臉上,有些刺眼,她抬起手擋了一下,皺眉的瞬間困意就消減了不少,擁著被子坐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昨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家裏很安靜,從雙人床上另一隻毫無褶皺的枕頭來看,鬱南城是一夜未歸。
捏著被角,盛安然想起來了昨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