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而去,伸出手拿到那舉在半空中的月曜鑰,打聽了多年,還是落在他的手上。當年智和道人用月曜鑰去開啟宋代寶藏,被他派去的人斬落馬下,但月曜鑰隨著他的跳河也不見了。通過多番打聽,他才知道這月曜鑰是從龍符裏麵取出的,是宋帝送給他女兒大婚之禮,而經過多年的更替,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段往事了。
他一直想找回龍符,送還給昭佩,畢竟這是她送過他的第一份禮物。握著手中的月曜鑰,桑華內心的激動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低頭看著一臉茫然的兩個兵卒:“這是從何處所得?”
其中一個臉色黝黑的小兵上前一步:“稟王爺,從五馬分屍的俘虜的發冠中掉出來的,正打算上報給您。”
鄭而重之地將它放進隨身的荷包,今晚就找個工匠打成初見龍符的模樣,等戰事結束時,再送給昭佩,真期待她的表情。
“賞!”桑華心情大好,拋了兩顆金珠,那兩個兵卒喜滋滋地道了謝,跑去站哨了。
獨孤將軍來信說再過一個時辰三萬軍就能抵達赭燕,桑華叮囑他們隱藏起來,等斥候探明了對方部署,桑華就打算撒網捕魚了。
讓桑華沒想到的是,這場戰延續了快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中,各種消息如紙片般向他飛來。原本已經穩操勝券的他,在收到可汗秘密支持高昌的消息後,心頭一涼。雖然知道可汗與大哥之間水火不容,但背叛兄弟之事在吐穀渾可謂是罪大惡極。
不行,他一定要幫助大哥守住赭燕!更何況他臨終時還特別叮囑讓自己保護可敦母子,若是讓可汗攻占了赭燕,他想象不到可敦會做出什麼事來。
戰火不斷,赭燕的城牆已有些坍塌,將士們的血越流越多,城外的屍堆越積越厚。高昌不肯退兵,他亦不屑言和。
直到那一天,桑華記得特別清楚,蒙蒙亮的天,他騎上馬想去和孤獨將軍商討下,再拖延下去他們的糧草不足,相信高昌也是如此。他們的馬不如赭燕的馬耐戰,他考慮先帶一群人漏夜去燒了高昌的糧草,等他們補給不足時,再放出大量糧食,這些糧食用來引誘戰馬。趁亂時,孤獨將軍會直搗高昌的王軍,哪怕不能生擒麴汴,他也要他在明日命喪異鄉!
遠處急匆匆地跑來一個人,濃眉大眼,最讓人注目的是他一把美髯,這正是他的孤獨將軍:“王爺,高昌軍突襲了!”
前幾日不是才被我們打退,傷亡慘重,怎麼會這麼快就來突襲?大軍在經過一個月的僵持甚是疲憊,此時以靜製動才是最佳策略,他不信麴汴會這樣魯莽。
似是看出了桑華的疑問,獨孤將軍也講出了他自己的想法:“王爺,說是突襲,但屬下認為高昌已無能力能攻下赭燕。”這一個月來,他和王爺並肩作戰,高昌有多少本事,他心裏清楚得很。想到此,他不由狠狠地握住了拳頭,可汗此人心腸太毒。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虛張聲勢?”有什麼值得他們這樣,桑華突然轉向王城方向,暗道一聲糟糕!他們是衝著大哥來的!這段時間,大哥受傷在王城治傷,此消息幾乎已是人人知曉。可敦為了穩住四周近臣,幾乎日夜都陪在“大哥”身邊。但他和可敦都知道,真正的大哥已經送入陵寢中了。若是此時大哥身亡的消息傳出來,人心必亂。吐穀渾一向以戰功封子孫,齊兒年少不足以稱王,而可汗也必定會趁此時親駕收複赭燕。兄死嫂歸弟,這風俗看來可汗是準備再次采用了。
將自己的打算快速地和獨孤將軍說了一遍,隻是由他去燒糧草變成了董嶽,孤獨將軍先率一隊人去擊潰突襲軍,其餘將士全部鎮守赭燕城,有任何異動就派斥候隨時傳達。而吩咐完後,他策馬飛奔王城。